令使静候片刻,又问:
“请齐王深思。此为第二次:齐王是否领命?”
“启王与安乐殿下感情深厚,本王不忍罔顾人伦,恕难从命。”
齐晟往王座上一靠,心里也有点怵,怕惹恼了宋玠。但无妨,他看了看自己身边披坚执锐的护卫们——这些人忠心耿耿,自己总不至于被一个令使拿下。宋玠若怒发冲冠回来发火,便由这些护卫小心拿下,自己缓缓劝他。人活着,哪有说不通的道理?
他兀自思虑万千,时间一瞬而过。令使仍直视殿上,死板地发问:
“此为第三次:齐王是否领命?”
“恕难从命!”
齐王护卫们已抽出刀剑,一触即发。
而令使视若无睹,平静无波的眼神中蓦然涌出一抹敬意:
“殿下,得罪。”
满殿刀光如雪,如被飓风卷起,红梅泼溅。
擒纵
宋珪被齐晟的贴身小厮紧急叫了出去。
“殿下的意思,启王殿下态度强硬,请殿下出去避一避。”
宋珪听了,丢下舆图一言不发就往外走。小厮一路送他出行,只觉孟王宫内气氛愈发沉凝,平日里隐于暗处的那些护卫全都无声无息,因此暗处竟像藏着鬼。
他们快步匆匆出去,临到宫门分手,宋珪猛然转身:“回去务必再提醒你们殿下一次,往后千万小心启王,听到没有!”
小厮被一惊一乍他吓了一跳:“啊,是。”
宋珪短促地呼了一口气:“大恩不言谢,我记得了。”
小厮向他躬身揖礼,而后上前打开宫门,身形一顿。
宋珪对此极为敏感:“你怎么了?”
说着,本该要后退,却没忍住上前查看那小厮的情况。小厮呆呆地转了身,冷雨中,有什么温热的,溅上了宋珪的伞面。
然后那小厮倒下,已经说不出话,只是抽搐着,从脖子里流出一滩暗色的血来。
原本守在宫门外的人群,收了刀,推开门,让开路。
一个宋珪极度熟悉的身影走了过来,放下兜帽,惋惜地叹了一声:“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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伞掉在地上,宋珪浑身被雨浇透。
没有人给宋玠撑伞,他兜帽一放下,也被雨淋了个透。他捡起伞,塞回宋珪手里:“这么大的雨,拿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