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安侯一声够了,吓得正滔滔不绝的陶潜一个激灵,他朝人看去,在看见北安侯阴沉着的一张脸后,他打了个哆嗦。
陶潜虽说也在西北战场待了三年,可到底是小孩子过家家,比不得北安侯。
面对不怒自威,周身煞气逼人的北安侯,陶潜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瞬间安静如鸡,如鹌鹑般不敢吭声。
在眼前人没彻底相信自己的身份之前,他的处境都是极其危险的。
稍有不慎,可能就会一命呜呼,他还是有点怂的。
‘哐当’一声,气得怒不可遏的北安侯直接摔了手中茶盏。
茶水四溢,茶杯直接碎裂成渣。
不少碎瓷片溅到陶潜身上,还割伤他的手,可他根本无暇顾及,一颗心提到嗓子眼,生怕北安侯下一掌给他劈来,让他当场口吐鲜血,小命难保。
好在陶潜预想中的事并未生,北安侯怒归怒,却是坐着未动。
北安侯寒着一张脸,眼里迸出杀机,他看着吓得满头大汗的陶潜,道:“从你话里本侯可以得知几条信息:其一是你口中叫苏倾玥的女子,她是林相的外孙女;其二便是这苏倾玥的亲爹,乃是继林相后的大夏朝的第二位丞相。
照你所说,这苏倾玥的身份自是贵不可言的。她既为贵女,有着一国丞相的爹爹做后盾,又有林相这个外祖父疼着宠着,试问她为何如此想不开,竟在与你成亲之后与一个无根的太监有染呢?
依你所言,这苏倾玥定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她既然耐不住寂寞寻求刺激,为何不找健全的男子,偏要找一个残缺的人呢?
也许你口中那阉狗权倾朝野不假,可他能横得过丞相吗?”
北安侯不蠢,也不好糊弄。
陶潜被问得脸色一白,他本以为搬出祖母,编排祖母下场凄惨,以及北安侯府结局,能够说服祖父,能得祖父信任与支持。
可他忽视了一件事,那即是祖父目前还未信他,在还未取得祖父信任之前,他凭着一腔热血说出来的那些话简直是死一万次都不足惜!
再则,他刚刚只想着把一切责任都甩锅给苏倾玥,想到什么便说什么,以至于完全忽略了他的一番话简直是漏洞百出。
任何一个人,只要脑子清醒不糊涂的,一听便知其言太假。
陶潜明白,眼下他只能说真话。
可面对亲亲祖父,面对他的英雄,他是无论如何也开不了这个口。
让他跪在祖父面前说出北安侯府覆灭的真正真相,简直比杀了他还要痛苦。
北安侯府可是祖父的心血啊,可是这份心血却没过三代便已亡了。
如果让祖父知道这个真相,怕是气得当场吐血身亡!
北安侯看着陷入纠结中的陶潜,眼中尽是失望,他其实是信了眼前这个人是他那来自后世的孙儿,他的情感与反常反应骗不了他。
可让他失望的是,他寄以厚望用心栽培的孙儿,似乎并未如他所愿那般成为一位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就冲那一席话,他这颗心已经是哇凉一片。
同时,他似乎也明白他一手打下来的北安侯府,为何会落得一个覆灭的结局。
北安侯明白,想必北安侯府被按上通敌叛国,满府覆灭无一活口乃是真,可这一切一定不是那苏倾玥所为,定是他这不孝孙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