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车祸之前,这人一直是昼警夕惕、生人勿进,出了车祸,都不知道能戒备到什么程度。
本来红官的性格就让人很难接近,这下那些人搞了这么一出,他怕是洗不清了。
连古拧着眉,脸上浓沉如夜,冰冷如霜。
红官腹部的肿胀是撞击造成的腹壁挫伤,好在没有伤及内脏。
他的指腹只是轻轻触碰,就引起红官一阵痉挛,连古急忙缩回手,在红官缠着绷带的额头轻抚了下,随后弯下腰俯身在他湿润的眼角处落下浅浅一吻。
拉了张靠背椅,在床边坐下,静静注视着那张色若死灰的脸,眼里杂糅着各种情绪。
连古紧抿的双唇有些白,肃然的脸上掩饰不住怅然,没过多久,眼泪就落了下来。
这不是他第一次失误了,连古双手抹了把脸,将眼泪也一并抹了去。
清晨的风拂过窗台,掀动着窗帘,光线忽明忽暗扫过红官憔悴的脸。
耳边悬荡着车轮急刹的锐利声,红官又天旋地转地滚了出去,脑海波涛汹涌。
车翻了,冒着浓浓的烟,里边的人久久没有出来。
红官双目通红,怔怔地盯着车子,咬紧染血的牙齿……
他后悔执意要去解家了。
但这一定不是解家搞的鬼,到底是谁要这么痛下杀手?
红官醒来时头昏脑胀,浑身肉疼。
他蹙眉缓缓睁开双眼,天花板很高,上面没有吊灯,视线一偏就看到挂着输液瓶的输液架,难怪手背有些酸胀感,原来是正在输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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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喉头干涩,扫眼旁边的床头柜,上面正好有杯水和一瓶药。
这是谁的卧室?很陌生。
红官尝试着调动手脚,所幸手还能动,但只要活动腿脚,就传来猛烈的疼痛。
看来这双腿的确废了。
这时,外头传来的开门声。
他刚撑腰坐起到一半,又匆匆躺了回去,闭上双眼。
靠近的脚步声有故意放轻的嫌疑。
随后他闻到了阵阵血腥味,离他越来越近,似乎凝聚在床边,挥之不去。
红官胃里泛起一股恶心,眼皮抖了抖。
窗外吹进一股风,血腥味终于散了,却又传来一阵花洒喷水的声音,似乎隔了道门,声音有些闷。
估摸着是进浴室洗澡了。
红官倏忽睁开眼,想即刻逃离,艰难撑坐起来,目光一顿搜索,就看到床头柜下方还有个箱子,正好在他伸手就能够得着的地方。
直觉告诉他,箱子里面有他想要的东西。
他咬牙忍着腰疼,探手将铁箱提起,费了不少腰力,箱子提到床上来时,忍不住哼出了声。
紧急盯了眼前面紧闭的浴室门,红官三下五除二开了箱。
箱子打开那一瞬,他眼前倏然一亮,一把黑色手枪,黑钢板的外形冷酷又严谨,握把护柄位置的防滑纹理如同鹰毛,精致又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