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羽道:“爱妃平身。”
男子顿了一下,慢慢直起身来。
凤羽伸出手,道:“来,到朕这里坐。”
於是男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坐到了君王的腿上,他微垂著脸,底下的人看不见他的眼神是如何的屈辱。
凤羽一手挑起他的下巴,道:“众位还不赶紧见过朕的君妃。”
“见过君妃娘娘。”殿内众人齐呼道。
男子抿紧唇,一言不发。
凤羽道:“爱妃害羞,朕便替他说了,诸位免礼。”
其中一个保守的大臣道:“皇上,娘娘的名讳与大皇子之名同音同字,是否该避讳一下?”
凤羽不以为然道:“无妨,不过是小事,避讳做什麽,由著去便可。”
君王显然心意已绝,大臣只好怏怏坐回到席位上。
“朕待你不薄吧,凤君,瞧瞧在座的人,不是皇亲国戚,就是朝中要臣,你的面子可不小呢。”凤羽附在他耳边,低声笑道。
凤君抬眸望进那双没有感情的眸子里,道:“如此羞辱於我,皇上就解恨了吗?”
底下的这些个皇亲和要臣,平日里见到凤君都是点头哈腰,惟命是从,若让他们认出战场上令敌军闻而生畏的征远将军此时正被君王当作妃子搂在腿上,凤君想都不敢想那将会是一种怎样的嘲笑和讥讽。
“这样就算羞辱,你也太小看朕了。”凤羽冷冷一笑。
“皇上,末将有一事相问。”
突然一道声音插入他们的秘语之中,凤君身体一震,不由握紧双拳,不著痕迹地将脸转向内侧,生怕被人多看几眼似的。
凤羽眼眸一转,自是知他心思,故意用手在他腰身上暧昧地游移,嘴上对底下的人道:“闵副将有何事?”
闵副将抱拳道:“皇上,末将多日前曾求见过大皇子,可惜他病了没见著,怎麽今日还不见他身影?”
闵副将是凤君的得力下属,对凤君忠心耿耿,多日见不到凤君令他心下生疑,原先他就对凤羽忽然召凤君回京有所怀疑,而今更是对凤君的性命安全忧心忡忡,於是也顾不上在此时问这个问题适不适宜。
不过君王倒没有什麽不悦的表情,心情不错地搂著他的新妃,道:“凤君身体微恙,所以朕便让他好好歇息,反正今夜已是极热闹,不必要折腾他。”
凤君闻他所言,没有被人皮面具覆盖的双眼闪过自嘲的神色。
“那,敢问皇上,大皇子所犯何病?”闵副将再问道,他跟随凤君已久,对凤君的身体情况尚算了解,一般的小病小痛哪能折磨得这位战场上的英雄多日闭门不出。
凤羽眼神一沈,道:“闵副将在朕的册妃宴上说这些,未免不大妥当。”
“皇上……”凤君忙低低叫了凤羽一声,心中忍不住担心君王会拿闵副将泄愤。
凤羽睨了满目担忧的凤君一眼,道:“不过由此可见闵副将对凤君的忠诚。”随即又道:“来人,将大皇子的亲笔信交与闵副将。”
“大皇子的亲笔信?”闵副将忙从太监手上双手接过。
“是啊,凤君知道你会担心,亲手写了这封信托朕给你。”话落,他望向凤君。
凤君这才松了口气,那信确实是他方才出门前亲笔写的,如同闵副将对他的了解,他也一样了解闵副将会有怎样的猜测,惟恐牵连他人,只好出此下策,配合凤羽演了这场戏。
闵副将认真将信看完,寥寥数字虽不多,但确是凤君的笔迹无疑,而且其中也没有什麽疑点和暗示,便放了心,道:“谢皇上,末将唐突了。”
凤羽大度地笑了笑,道:“得了,今夜摆宴本就为让你们众人与朕同欢,闵副将无须多礼,尽管畅饮寻乐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