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算爱好,一半是为了锻炼心智。我记得祖父过,修剪树枝和钓鱼是一样的,是一种需要将心沉下来才能去做的事情。一颗躁动的心很难将这个世界形形色色的东西分明白。如果不明白自己的心境,人就会迷茫,在遇到瓶颈的时候就会变得动摇。不管经历怎样的事情,心不动才能看清事物的本质。”
不二:“原来如此,你祖父对你的影响真的很大。”
手冢:“嗯。你的没错,或许这里也有一些遗传因素在里面吧。”
不二又将视线投向院中的池塘,雨滴溅起的波纹互相碰撞,游鱼仿佛是飘在水面上的幻影。“我记得你祖父好像是警视厅的警察,在你的时候他没有打算把你培养成接班人吗?”
“我父亲也没有跟随祖父的脚步成为一名警察,或许是他觉着自己儿子的性格过于老好人了一点吧,但是对于我倒是很难。在我的时候他让我学习柔道,似乎就是有那种打算。她这个人虽然看起来严厉,但是没有强迫后代一定要按照他设想道路去走,是个比较开明的家长。”
“你祖父还不知道我们之间的事情吧。”不二看向手冢。“早晚有一他会知道,到时候你打算怎么。”
“实话实。”手冢收起显得有些懒散的坐姿,语气也变得郑重了许多。那双棕黑色的瞳孔就像晚霞沉静的大海,海底暗流之中藏着蓄势待发的灼热的火山。“不管祖父是怎样的态度,我都不会改变心意。”
不二:“或许是我考虑的有些多了,你就不会在乎家庭的压力吗?上次你相亲的对象也是迫于家里的压力吧,我记得那是你祖父以前的同事的孙女,如果这件事公开了,你祖父那边恐怕也会有很大的压力。”
“不动心。”手冢道:“如果我没有冲破世俗压力的勇气,从一开始我就会选择放手。”
如果他一开始就不懂得如何表达温柔,不懂得友情和爱情的边界,不够细心的去了解不二感性而细腻的内心,不了解他的坚定和执着,看着他背离自己越来远远,即便是当初走的潇洒,也终究难逃最终的狼狈不堪而已。
所以他早已坚定信念,不管未来发生什么,他必须回应不二那么多年的等待,也回应自己那份独一无二的执着。
“我信你。”不二笑着抬起头,看到云层的缝隙之后闪着银色的微光。他轻轻的靠在手冢的肩膀上,没过多久,就沉沉的睡着了。
手冢握着不二随意搭过来的手,抬头寻这夜空的尽头,潇潇落雨闪着光芒,在空和大地之间寻一趟无悔的单程的旅校
不知过了多久,水池中间映出了冷白色的光圈,落雨声听不见了,玄关的门被安静的打开,一阵冷风吹过,不二打了个冷颤,迷蒙的睁开眼。
这时,室内响起了脚步声,彩菜从外面回来了。
手冢看了看时间,觉着是时候该走了。他走到花藤边上,将那几盆假山盆景悉数搬到了檐廊里,又转身走到仓库找出几个箱子,将花盆都装了进去。
彩菜站在门口,朝不二摆手道别。她看着手冢将箱子塞进车子里,意味深长的道:“你不在家的这几年,都是爷爷替你照顾它们,现在你全都给带走,爷爷知道了可是会伤心的。”
手冢让不二先上车,然后走回门口道:“没关系,如果需要我会回来当面跟爷爷道歉的。”
“你打算怎么办?爷爷早晚会知道,最近他的那些朋友们和你爸爸的朋友们正好都闲着无聊,要给你介绍女朋友的人可不少,如果总是拒绝也不是办法。”
手冢:“这种事我想都没想过,上次那个女孩我已经明确拒绝过了。”
“你拒绝是你的事,要怪就怪你的名声太响了,总不能阻止别人喜欢你吧。你会告诉你的粉丝,啊,我不喜欢女的,你们不要来喜欢我。。。。。。”
手冢皱起眉头,对彩菜这种突发事件一样的没正经一直束手无策。
“开玩笑的。”彩菜拭去了脸上的笑容,变得严肃了些。“国光你要知道,奇迹这种东西,只要创造一次就会被人记住,所以不管你用什么方式选择销声匿迹都绝不会彻底。如果只有你一个人,怎么样都无所谓,但是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你要考虑到周助的处境,这是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
手冢:“我懂的,您放心吧。那这边就拜托您了。”
彩菜挑起一边眉毛,一拍胸脯。“没问题,抱在老妈身上。”
手冢:“……”
彩菜看起来兴致勃勃,反而让手冢不放心了起来。但是自家老妈惹不起,尽管有种风声鹤唳的危险感觉,他也只好用自己强大的忍耐力把这件事暂时丢进黑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