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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被放牧的羊群。
库洛洛的表情中融了些微不可查的嘲弄。
扶光连忙做了个打住的手势:“那我劝你还是少说话,多吃饭……反正我只会下面条。别的没有。你凑合着过吧。”
库洛洛含笑应下。
像是一条体型严重超标的小尾巴,他亦步亦趋地跟着扶光进了厨房,负责帮忙递东西。
却在料理台上,发现了被扶光随手放到一旁的药瓶。
瓶身没有任何商标,材质却特殊,不像是正常生产出品的药剂。瓶盖上还落了一层灰,应该是许久没有使用过,被临时拿出来的。
等扶光盛好面,开始收拾调味盒的时候,库洛洛才拿起那个小药瓶,状似无意地询问她,应该放到哪里。
扶光连忙接了过来,捏在手心里。
被库洛洛这么一打岔,她都险些忘记,自己究竟是为什么才会路过玄关的了。
有些记忆,哪怕只是回想起,也会带来相同的痛苦。
况且对库洛洛来说,这恐怕也不是什么让人心情愉快的话题。
不愿再把那些旧事重提,扶光低下眼,只含糊地交代说,前段时间睡得不太好,所以买了点安。眠。药备着。
库洛洛没有揭穿她拙劣的谎言。
但那个棕发女孩的脸,却迟迟没有从扶光的眼前消散。
她最终还是迟疑着开口:“库洛洛,当时……那个时候,你们有没有看到一个……一个棕色头发的……”
梦境翻涌着席卷而至,她不得不用尽全力,才能将记忆撕扯下来,变成一字一句的言语。
可库洛洛从来都不需要扶光说完。
“我们找到了她。”他有意放轻了声音,比夜灯的光晕更为柔和,像另一场平和无澜的梦,“是莲子小姐和利卓尔神父负责的后续事宜。”
扶光抿了抿唇,没再说话。
二人安静地吃完夜宵,库洛洛自觉端去了水池,动作生疏但仔细地清洗碗筷。
扶光靠在旁边的墙上监工,并没有因此网开一面。
“洗完碗你就走吧。你应该清楚的,库洛洛,我现在没有不告而别的理由——至少你还没有给我这样一个理由。”
“所以,按照我们的约定。明天见。”
道不同不相为谋。他们已经相背而行,选择了不同的道路。
如果可以的话,扶光想要尽快结束这些没有意义,只是让双方徒增伤感的拉扯。
库洛洛却并不急着回答。
慢条斯理地将碗筷上残留的水珠擦拭干净,他卷下翻折到手臂处的袖口,才不紧不慢地抬眼,与扶光对视。
“现在是零点三分。”库洛洛微笑着纠正,“应该是‘今天见’了,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