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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猜猜看,你是怎么想的——‘反正能直接抢到手的东西,为什么还要耗时费力地,去走那些外人制定的规则’?或者,你已经开始享受这场生死边缘的感官游戏,甚至也在期待自己被杀死的那一天?”
语气平静而从容,扶光一边说出自己的猜测,一边将掌心下滑,一直落到库洛洛的颈侧。
她轻轻地做了个收紧的动作。
这里是人类普遍意义上的致命处。
脆弱的喉骨,对于他们这样的念能力者来说,只要轻轻一捏,就能彻底断绝了他人的生机。
对这样的接触感到抗拒,乃至条件反射地攻击对方,都是源自人类自我保护意识的自然反应。
可库洛洛并没有反抗。
他甚至反过来,温驯地俯身,低下头,迁就着扶光的身高,方便这个理论上随时能够夺走自己性命的动作。
同时,他也贴得愈发近了。
“以前的话,或许是吧。毕竟,当时我已经没有值得期待的未来了。但现在的话……如果是被姐姐亲手杀死,似乎也是一种不错的结局。”
库洛洛露出了纯粹的、甚至带着些孩子气的笑。
“事到如今,早就不存在那样理想的‘好聚好散’了……姐姐。”
他将另一只手搭在扶光的手背上。
长大之后的他,原本只能勉强牵住扶光几根手指的掌心,如今也已经足够完整地包裹住对方。
“你说得的确没错,我们已经变成了十恶不赦的反派角色。不过,就算是不再被喜欢的坏孩子,我也还是会希望,你能够开心。”
“所以,就这样杀死我,或许才是那个皆大欢喜的落幕方式。”
是一种引导意味的,库洛洛覆着扶光的手,仿佛在教她,应该在什么位置,用怎样的力道,才能将目标一击致命。
肌肤相贴的掌心之下,自始至终维持了平静跳动的脉搏,证明了库洛洛并没有在说谎。
他确实是真心这样认为的。
而库洛洛没有说出口,彼此却心知肚明的另外一个选择是:如果无法杀死他,那就留在他们身边吧。
无论过程如何,早在流星街的时候,他们就注定要纠缠在一起,不死不休。
这听起来像是某种可怕的诅咒。
可过于浓烈执着的情感,本身便是一种扎根在人类欲。望深处、既是甘霖也是苦毒的诅咒。
使人无所不能,也令人如火灼身。
并最终演化成甘之若饴的折磨。
“——杀了我吧,姐姐。”
库洛洛微笑着,近乎虔诚地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