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送银的人一离开,那边就已行事了。这点他想得到,老五不可能想不到。
司徒坤神色微闪,面色十分难看。又想到林砚一个时辰前入宫时的情景,以他当时的表现应当是不知的。然现在却未必了,且便是今日不知,明日呢?后日呢?
“传信白芷,看住林砚,别让他发疯!”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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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茶楼。
台上,说书人正说着窦娥冤。一边的女子咿咿呀呀地唱着:“地也,你不分好歹何为地。天哪,你错勘贤愚枉做天!”
台下,一片叫好之声。更有那感性之人,早已泪水涟涟。
楼上,厢房内。
司徒岳一把夺过林砚手中的酒杯,“别喝了,哪有你这样喝酒的。”
一杯接一杯的灌,好似只有这样能让自己冷静下来,可偏偏握着酒杯的手一直在抖,好几杯酒水不是灌进肚子里的,而是抖出来的。
“你别太担心,信上也没有说林大人就一定……”
说到此处,司徒岳又闭了嘴,深觉自己实在不会安慰人。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怪?难道要他说,林如海也不一定就会死吗?林砚听了会怎么想?不跳起来打他一顿才怪。
司徒岳瞅了林砚一眼,见他似是压根没听进去,松了口气的同时不免更是忧心。越发后悔,自己不应该将这消息告诉他。
这还是之前林砚得知林如海的打算,晓得林如海有些事情倘或不愿意他知道,他这边自是不可能及时得到消息后,拜托了他和司徒岭的。
林如海与司徒岭有直接联系。并且司徒岭在江南也有自己的途径。因而,林砚一提,彼时司徒岭没想那么多,就答应了。他也便跟着吩咐了一句,有关江南林家的消息,传给他们一份,也给林砚一份。
结果……
早晓得,他应该把这消息压下!
可惜,他得到消息的时候,林砚那头也同时得到了。他急忙忙赶过去,也只来得及按住他,好悬没在白芷面前露出不对劲来。
林府刚刚出事,皇上密报恐怕也才到吧?何况,为了稳住江南时局,不让甄家趁势追击,林府尚且维持表面运作,秘而不发。
此时他们的消息居然能赶上皇上密报的速度,岂不是直接告诉皇上,他们与林家早有勾结,而且能力不小?
林砚眼睁睁看着被夺了酒杯而空荡荡的右手,停顿了好一阵才放下来。他明白司徒岳的心思。只是司徒岳也太小瞧了他。便是再如何失了魂,他也始终记着身边有个白芷,时刻提醒自己不可忘了形。
也因如此,但凡这等时候,他一般都将白芷遣走。而如今贾府里有个孕晚期的王熙凤,大约是因着早期到底遭了些罪,很有些不舒服。他便让白芷领了时常去查看的差事。面上也说得过去,不会惹人怀疑。
林砚一叹,张嘴问道:“听说五皇子去见皇上,还带着两个大箱子?”
司徒岳一愣,没料到他还能扯出心思来问这个,可见他神色似是好了些倒也松了口气,回道:“是呢!你可晓得那两箱子是什么东西?全是金银!”
说着,司徒岳声音小了下来,附耳过去,用只有两个人的音量说,“三哥放在五哥身边的探子传过来的消息。甄家收拢家财送入五哥府上,是为了留下日后翻身的资本,也是想在五哥这求一份平安。谁知转头就被五哥给卖了。五哥连人带钱都交了上去。”
林砚眸光闪烁,甄家会这么做,怕是被林如海逼入绝境了,否则,他们不会铤而走险。偏偏还不是用的毒害的法子。皇上的暗卫懂医,林如海现今又将林府惯得严实,旁人只怕难混的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