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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嘉雯生气道:“你再这样,你信不信我明天攒使老夫人给你定一门娃娃亲。”
江树面色微变,冷冷道:“你敢!”
庞嘉雯嗤笑:“你看我敢不敢?”
江树稍微收敛些,嫌弃道:“我不跟你说了,你来干什么?如果是来看我娘的,那你可以走了,她又不认识你。”
“再说了,你要是待久了,白若瑾还以为你是为他来的,到时候看你怎么办?”
庞嘉雯推开他,往里走。
沅沅和萱萱因为还小,不想离开母亲,也住在这里。
庞嘉雯带着她们放了一会风筝,最后才去找江悦。
她穿着立领的交领大衫,外面罩了一件厚厚的大氅,梳着圆髻,带着米粒大的珍珠耳环。
看上去还很年轻,像是谁家还未出格的大小姐一样。然而眉宇间却笼上一抹愁绪,不知道是不是在房间里闷得慌,让她有些不舒服了。
庞嘉雯带她去池塘边玩,撒些鱼食,一条条胖金鱼就游过来了,拥簇在一起。白的、黑的、浅黄色、金黄色的……都很漂亮。
江悦在庞嘉雯的手里捉着鱼食,很开心地对她说:“澄澄,看鱼,好多鱼。”
“你最喜欢的金鱼,娘给你养了好多好多,你经常来好不好?”
庞嘉雯眼里的惊诧一闪而逝,慌忙地回头想要确认些什么?
就在这时,江树不情不愿地走上来道:“张道长有来给她医治过,虽然没有彻底恢复,但她好像能有一些记忆了,不像之前那样,无论发生过什么,大脑里都总是空白的。”
“还好……那个人已经死了。”
庞嘉雯看着他额头上的碎发,知道那下面掩藏着一道狰狞的伤疤。
因为这个,那个温和的少年彻底爆发。
而曾经对她锲而不舍的恋人,也心灰意冷地放手了。
庞嘉雯突然觉得,宿命是何等残酷?
哪怕一直小心翼翼想要避开那个结局,哪怕在此之前做了充足的准备,哪怕以为自己可以承担好一切,却因为猝不及防的意外,打乱了一切。
现如今,她也不知道要何去何从了。
庞嘉雯问江树道:“白若瑾有经常过来吗?”
江树虽然不想说,但还是点了点头。
他鄙视道:“来了就一个人静悄悄地坐着,一句话都不说,我都不知道他来干什么的?”
“怪人!”
庞嘉雯道:“他应该已经不能撒娇了吧,不像你。”
江树不悦:“我怎么了?”
庞嘉雯道:“你还是孩子,可以依偎进母亲的怀里撒娇,他却做不到了。”
从很久很久以前,习惯一个人的孤独,习惯不会再有母亲的陪伴,习惯身边那些恭敬的声音以后,还能怎么改变呢?
母亲还活着,对于白若瑾来说,这已经是最大的安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