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贺寂舟说,声音很低。
江允摇头,忽地扯唇笑了下,带着几分淡淡的讥讽,“很正常。”
贺寂舟抿了抿嘴角,“你想怎么办?”
江允看他,“怎么办?”
贺寂舟说,“你可以报警,起诉她谋杀。”
江允一怔。
贺寂舟垂在身侧的手捏了下,“我,会为你作证。”
房间倏地寂静,落针可闻。
江允探究地看着贺寂舟,良久,她忽地低低喊他,“大哥”
她问,“你对她半分期待也没有了吗?”
贺寂舟反问,“我该对她有什么期待?”
“不是的。”江允摇头,“她是你妈妈,你一直都想要她回头看你一眼,对你笑一笑,你很爱她对吗?”
或许这么多年把爱磋磨成了不甘,你心底仍旧存着小时候的期许,想要她回头看你一眼,对你笑一笑。
只缘身在此山中,有些事旁人才看的清楚。
贺寂舟表情僵硬,“阿允,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江允笑了,摇头,“没什么,只是感慨一些东西。”
顿了顿,又说,“放心吧,我现在不会起诉她的。”
她不需要他帮忙,他们只是对关系冷淡的母子,仇也只是她自己的。
贺寂舟皱眉,“阿允,我是说真心地,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用解释。”江允笑着朝他伸手,示意他过来。
贺寂舟走过去在床边坐下,江允抱住他,“已经够了贺寂舟,足够了”
苏酥走出病房,往电梯口走,几个白大褂站在旁边一起等电梯上来。
苏酥思绪漫游,忽听人提了一句“季医生”,下意识凝神去听。
几个人在聊两年前季丛白主刀的一台换心手术,据说这台手术完美到已经列进了教科书。
几个人全方位多角度把季丛白夸上了天,语气里透露着对大神滔滔不绝的敬仰之情,然后在电梯门打开的瞬间,话锋一转,聊起了前几天网上那出八卦,又纷纷羡慕季医生真是好福气。
苏酥在心里哼了声,可惜这人不知道惜福。
俩人已经莫名冷战好多天了,谁也没搭理谁。
苏酥感觉很莫名其妙,那天明明一切都好好的,狗男人说变脸就变脸,简直有病!
苏酥心里骂骂咧咧个不停,结果进了电梯里,手又不由自主地按了季丛白所在的心内科的楼层,等反应过来,电梯“叮”一声,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