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的表情和声音都说不出的冷酷,叫贺清月明明白白地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
贺清月瞪着他,气得浑身发抖不止,咬牙骂他畜生。
贺寂舟松开手,退开两步,冷漠道,“您当初何必要生下我。”
“你以为我愿意!”贺清月低吼。
当初医院告诉她,她的子宫内壁太薄,如果流产,以后再要孩子会很艰难。
她是一定要有自己的亲骨血的,因为她需要一个继承人,她绝不能便宜了二房,所以即使厌恶,她还是把孩子生了下来。
贺寂舟对她来说不仅仅只是一个污点那样简单,他的存在更是时时刻刻提醒着,她曾经被老爷子和江河逼到绝地走投无路。
那段时间,她的天都是灰的。
贺寂舟好像天生是她的克星,在她肚子里一点儿也不安生,她连着孕吐了三个月,什么都吃不进去,整个人瘦得皮包骨头,衣服空荡荡挂在身上,远看着好像一具骷髅。
她不止一次地想要杀死这个孩子,在浴室洗澡时看见地板上湿滑的泡沫幻想着自己跌跤的模样,马路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车流希望其中一辆撞到自己身上
恍恍惚惚看着自己倒在地上,殷红的血从身下流出来,一股接着一股,接连成片,流成河
鲜血刺激着眼睛,心跳加速,浑身战栗,极致的痛苦伴随着极致的兴奋将她吞没。
这都是天意,她想,这怪不得我,都是天意
老爷子被她形销骨立的病态模样吓得不行,无论如何不愿意再要这个孩子,当别人想要杀死这个孩子的时候,贺清月反而坚决地把他留下来了。
或许是因为做母亲的天性,也或许只是为了和老爷子作对,谁知道呢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贺清月的秘书急匆匆敲门进来,“贺总,副总,贺董事长已经到了,在会议室,叫人来催。”
贺寂舟淡淡看了贺清月一眼,没再说什么,抬脚就往外走。
挑事的傻逼多的是
如贺清月所说,这场股东大会是针对贺寂舟的,来者不善,说是一场批斗大会也不为过。
前段时间贺寂舟雷霆手段,弄走了一批人,集团内部人际利益关系错综复杂,贺寂舟此举无疑得罪了不少人,原来有老爷子压着,那群人也只能忍气吞声,这会儿逮着机会一股脑都发作了。
贺寂舟跟江允这段算家丑,不能放到明面上来说,一堆人就逮着那次的“大清扫”说事,把贺寂舟批得是体无完肤。
老爷子一直默默听着没说话,贺清月表情虽阴沉不耐烦的可怕,但也没开口。
至于贺寂舟这个当事人,脸色一直淡淡的,不喜不怒,一句话也没为自己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