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本来就讨厌我……张小宛又是我送进宫的人,我……皇兄一定恨死我了……”司姚恐惧的样子很夸张,如同已经看到了司昱鬼魂一样。
();() “真是没出息!”孟太后瞪了司姚一眼,又吩咐郑嬷嬷:“去把皇后给我叫过来!”
郑嬷嬷领命而去。
周婕妤就站在一旁,静静等着。
半晌,郑嬷嬷回来复命,脚步匆匆:“太后,皇后娘娘不在宫中,宫人们说是一大清早就备了马车,出宫探望沈太傅去了!”
孟太后楞了一下,似乎觉得哪里不太对劲:“皇后怎么能不告知哀家就出宫去了?以往不都是沈夫人入宫探视皇后吗?”
郑嬷嬷陪笑着,揣测道:“或许是沈太傅或沈夫人身体抱恙,皇后娘娘一时心急,就没来问太后……”
周婕妤听了,却有些疑心:沈皇后怎么早不出宫、晚不出宫,偏偏这个时候不在宫里?
“这个皇后,真是被惯坏了!越来越不像话!”孟太后摇头叹气,又吩咐郑嬷嬷:“你立刻去沈家把皇后叫回来!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她怎么能在宫外?”
郑嬷嬷正要去,周婕妤却忙拦住了:“且慢!”
周婕妤突然跪在了太后面前,伏地叩拜:“太后容禀!官家正值壮年,却离奇薨逝,一旦消息传出,必然轰动臣民!为社稷稳固,如今理应先安内、再宣告大事,为免过早走漏风声,此刻宫人不宜出宫。”
“安内?”孟太后冷冷一笑:“你不就是想说,你儿子还没正位东宫吗?”
周婕妤直起身子,仰望太后,义正辞严:“太后英明,当年先皇留有诏书,传位官家,名正言顺,但官家继承大统之时,仍有阻挠之声。如今官家匆忙离世,未及留诏,虽说官家只有一个皇子,无可争议,但大皇子毕竟年幼,难保那些封地在外的皇室宗亲有不臣之心!万一有内臣与他们勾结,必生灾祸!臣妾请求太后下令立刻封锁宫门!”
孟太后望着周婕妤,又是一阵冷笑:“照你这意思,不仅是宫人不能出宫,哀家还得让人看住今日来上朝的大臣,一同锁在宫里了?”
周婕妤看着太后,一脸平静,没有立刻应答。
孟太后似乎从周婕妤脸上读懂了什么……若是平日,这个时间应当已经散朝了,但今日司昱没去朝堂,大臣们是怎么个状态就不太好说了……可周婕妤却像是胸有成竹的样子……
孟太后大概猜了出来:“你已经控制了朝臣?”
周婕妤再次伏地叩拜:“太后恕罪!事急从权,臣妾得到消息时,时辰已经不早了,众大臣齐聚朝堂,官家却无法露面,连谢总管也不知所踪!臣妾不得不先行假传太后口谕,令大司马看住群臣,不得擅离!幸得大司马对太后忠心耿耿,并不多问缘由,已经从命……”
“你不是假传太后懿旨!你是觉着,太后这个位置马上就是你的了,早一会儿行使大权,也算不得什么!”孟太后淡淡笑着,语气里满是讽刺。
周婕妤并没有反驳太后的说法,只是仍然表现出虔诚的态度:“臣妾出身粗鄙、见识短浅,即便到了那个位置,也充其量是个摆设罢了!大皇子年幼无知,还得有祖母指点、把关政务,才能坐稳江山!”
孟太后听得出来,周婕妤无非是在暗示,幼帝登基,要比司昱在位时更有利于太后掌权。
在当下,周婕妤身后的朝臣势力自然是赶不上孟太后的,大皇子司德即位后,孟太后以太皇太后的身份把持朝政也绝非难事!但时间久了,事情就未必会一直如此了……
孟太后已经预见到了数年之后的景象:司德成年,像司昱一样也想掌控实权,他深刻地明白,母亲是亲生母亲、祖母却不是亲生祖母……大臣们也就开始重新站队了……
();() 但是,孟太后眼前并没有别的选择,谁让司昱只有一个儿子呢?
孟太后厌恶周婕妤,一直指望着多选新人、迟早能再繁衍子嗣……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司昱会英年早逝!
她痛恨那个害死司昱的人,她绝不相信司昱会是什么「魇崩」!
“好!哀家同意封锁宫门,已在宫中者一律不得擅离,若皇后等人回宫,也要立刻禁足,不得再放出去。”
郑嬷嬷听到,忙吩咐人去各宫门传达命令。
“现在,哀家要去找那个害死皇儿的贱人算账!”孟太后带着一腔怒火,走出了安寿殿。
周婕妤忙带着婢女们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