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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惊羽头垂得更低,与前方两人一起叩首:“儿臣谨遵父皇教诲。”心头却是不住哀叹,父皇啊父皇,怎么把自己跟两位皇兄又放在同样的位置上了?!
秦毅点头,面色一整,又正色道:“两月后的祭天大典,你们三人都好好准备,届时随朕一道去……大夏储君,将顺应天意,当场册立。”
“是,父皇。”
“好了,方才朕听牧歌大致说了这回海岛这行所经历的,你们三人能够兄弟同心,担当责任……”秦毅目光投向秦湛霆,满含殷切,微笑道,“特别是霆儿身为兄长,顾全大局,爱护皇弟,朕甚觉欣慰……”
秦湛霆掩饰不住喜色道:“这是儿臣应当做的。”
“一次的胜利并不算什么,切勿居功自傲。”说罢,秦毅又望向他旁边的秦兴澜,关切道:“澜儿,你所中的蛊毒可都解了?”
“是,都解了。”秦兴澜面露惭色,俯首道。“儿臣无能,让父皇失望了……”
“天有不测风云,此事怪不得你,朕明白,你已经尽力了,能逢凶化吉平安归来,就是侥天之幸——”秦毅喟叹一声,道,“看你瘦这样多,为段时日好好在宫中休养吧。”
秦兴澜脸色黯然,眼泪儿欲落下,只咬唇道:“儿臣遵旨。”
“你记住,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秦毅轻叹一声,再予转头,“还有羽儿,平日顽劣调皮惯了,这回居然胆大妄为,贸然离京!”
听得头顶上一声低喝,巴掌啪的拍在御案上,秦惊羽赶紧伏下身去,叩头告饶:“父皇息怒,儿臣当时是担扰母妃病体,才悄悄尾随两位皇兄去的……儿臣再也不敢了!”
百善孝为先,这个理由,算得上冠冕堂皇吧?!
秦毅哼道:“谅你也不敢!”朝底下单薄纤瘦的身影瞟了一眼,板起脸道,“你这小子,是运气好,没遇上凶险磨难……看在你一番孝心,在外还算懂事规矩的份上,朕这回就不跟你计较,你记住好自为之,下不为例!”
秦惊羽连连称是,小心退回坐席。
“你们都是聪明自信的好孩子,但也年轻气盛,走进这阙非殿只是第一步,路途迢迢,还需要磨炼啊,否则——”秦毅吁一口气,轻叹,“就算别人将你们捧上高位,都是岌岌可危,没法坐得稳当。”
三人面色发怔,殿堂上一片静寂。
沉默了一会,秦毅适时挥手:“好了,课业已经耽搁了好几个月,不能再延误了,老师还在御书房等着的,你们这就过去吧。阙非殿听朝继续进行,便从明日起,每三日一次,都别忘了。”
三人默然告退,鱼贯往外走。
没走两步,秦毅在背后悠悠唤道:“羽儿,你那几位江湖朋友,什么时候带来给朕看看,朕需要能定国安帮之才,不论才子隐士,游侠异人……将来,你们更是需要。”
秦惊羽脚步一顿,低低应道:“是。”
此时方才明白过来雷牧歌先前在此的真实用意。
这家伙,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竟然向她父皇告密,全盘托也……
话说银翼去了西烈,燕儿又已恢复太监身份,她倒是去哪里找什么江湖侠士来给父皇见面?
还有,更重要的——
按照之前父皇话里的意思,竟是要将她与两位皇兄摆在同一位置,并驾刘驱?
第四章情长气短
秋日。
暧暧的阳光照射在殿檐的玻璃瓦上,泛出玉质般柔和的光芒。
御书房课时结束,已近午时。
大皇子秦湛霆率先出门去,其次则是二皇子秦兴澜,又过一会,四皇子秦昭玉忸怩步出,边走边是频频回望。
守候在台阶下的内侍们一见主子们出来,赶紧迎上前去。
身着太监服饰的少年站在其中,说不出的清朗俊雅,却如鹤立鸡毛群一般。
没见到想见之人,燕儿狭眸微眯,跟在人后慢慢踱过来,目标明确,径直走向秦照玉,敬问询::“见过四殿下,请问,我家主子呢?”
秦照玉往紧闭的房门望了一眼,叹气道:“三皇兄在课堂上睡着了,这会儿正被老师留下来处罚呢,我已经求过情了,哎,你再等会,兴许过一阵就出来了。”燕儿点点头,拱手道:“多谢四殿下。”
“不用客气,等下三皇兄出来你告诉他,今日是大皇姐生辰,我要回宫去吃午膳,晚上过去找他玩——”秦昭玉扔下一句,急匆匆走了。
人皆散去,燕儿独立原处,好笑摇头。
这个主子,又在搞什么花样……
御书房内,韩易仍是坐在案前,随意翻阅书卷。
秦惊羽揉着眼睛坐在堂下,止不住想打哈欠,歉意笑道:“对不起老师,我这回不是故意睡着的,最近实在犯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