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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点点碎屑,秦惊羽压下怪异的心思,勉强一笑:“少废话了,你来一次也不容易,给我说说大夏那边的情况吧。”
要知道这南越皇宫戒备森严,他一个人可以凭不凡的轻功来去自如,可是带上她这个累赘则是另当别论,再说还有她体内的毒,还有元熙……不指望他能救她出去,但是能听到大夏家人的只字片语也好啊。
程十三轻咳一声道:“也没什么,我赶去天京的时候,正好遇到雷大将军的军队,费了一番劲才让他相信,由他带去见了你父皇,告知了你的下落。你父皇一方面派出使臣前来商议谈判,另一方面军队也在两国边境集结,我想着早点来见你,就没和他们同行。”
“使臣是谁?”
“据说是丞相汤伯裴。”
“嗯,汤丞相为人谨慎,倒是不二人选。”秦惊羽听得点头,又急着问道,“我母妃呢,她怎么样了?还好吗?”
“穆妃娘娘我没见着,不过没听说有什么事,知道了你们的确切下落,你父皇放心不少。”程十三含糊说着,安慰道,“你也不必担心,等到大夏使臣一到,明里暗里双管齐下,一定能把你们救回去的。”
秦惊羽瞟他一眼:“十三你发誓没有骗我?”
“当然没有。”程十三举起手来,“我骗谁都不骗我媳妇!”
“你要是胆敢骗我,我就跟你绝交,一辈子不见面!你说啊!发誓啊!”
一听她这样说,程十三的脸立马垮了下来,哀怨拉了拉她的手,可怜兮兮道:“媳妇这誓言太毒了,你换个行不,比如咒我走在路上被马车撞,或者被石头砸之类的……”马车来了可以躲,石头砸下可以挡,可是她这又是绝交又是一辈子不见面,那不是要了他的命么!
“我就知道你在说谎!”秦惊羽咬着唇,强忍着眼泪不掉下来,“你说吧,我母妃到底怎么了?”父皇是一国之君,又不知道她的女子身份,遇事自然镇定,可是母妃不同,儿女尽数被掳去敌对国,她一旦知晓,不知会急成什么样子!
见惯了她的强势,忽然看到这梨花带雨的柔弱模样,程十三心都揪紧了,急急道:“你别这又,我说还不行吗?你母妃只是这阵哭得太多,眼睛出了点问题,你外公是神医你还怕什么,自然会治好的。”
秦惊羽心头一痛,不敢问出那个字来,只低喃道:“我外公没在天京,他老人家云游四方,尚不知什么时候才出现,你又不是不知道……”
“太医说了问题不大,是忧心所致,你父皇在大夏每一座城池都贴了皇榜,寻求名医治疗穆妃眼疾,你外公再是云游,总会看到的。”程十三也不敢多说,几句就住了口,生怕自己越说越露馅。
看他神情,秦惊羽心里已经明白了个大概,忍住担忧,也不再多问,看了下窗外的天色便道:“时候不早了,你快趁天还没亮,尽早出宫去。”
程十三拥着她没动,恋恋不舍道:“还早的,我再陪你说说话。”
秦惊羽微蹙眉头,像哄小孩子一样哄他:“乖,听话。”
“我听话,可是媳妇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多想见到你,我这一路过来连睡觉都是在马背上……”
“十三,我明白你对我好。”秦惊羽叹气道,“你听我说,来日方长,不急在一时,我还等着你下回来探我,还等着解毒之后,你来带我和元熙回大夏。”
程十三听得心花怒放,重重点头:“我知道了,我这就走,你放心吧,用不了多久,你就能回家了。”
“好,你小心些,记住探听大夏使臣的消息。”
“我记住了媳妇!”程十三答得干脆,凑脸过来,在她面颊上狠狠亲一口,“媳妇你自己保重,我走了哦——”
脸上余温尚在,他人已经窜出去老远,从窗口跃出,瞬间消失在夜幕中。
秦惊羽抚着被亲的地方,心底涌出一丝暖意。
现在自己能倚靠的,只有他了……
没有再睡,而是静静坐在床上,漆黑而空洞的房间,一如她渐渐沉寂的心。
等待天明的感觉,原来是这样寂寞啊。
母妃在明华宫中,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感觉呢,她的眼睛,外公能治好吧……
东方欲晓,有晨曦之光透过窗缝射进来,眼皮跳了下,她转动僵直的颈项,忽然笑了。
对了,今日就是初八,是他大婚的日子呢。
可惜她的身份是囚犯,没法前往道贺,实在是遗憾。
揉着发胀生疼的额角,她悠悠地想,好似很久以前跟他讨论过成亲的问题,当时他是怎么说的呢,原话已经不记得,只说他对婚礼不祈求太热闹,简简单单就好,最主要是双方师长家人都在,共同见证,定下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