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不是诧异于段温明知道人家娘子不想弹还赖着不走——这个没脸皮的干出这种事来太正常了——而是意外段温居然有这种欣赏水平。
好家伙,有了心上人还能开这窍儿?!
段温倒是没开窍,他是从别处看出来的,“最开始,她想毁了琴。”
王宾一时没忍住,露出了看什么垃圾人渣的表情。
把一个爱琴之人逼到这份上,您快积点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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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韶觉得这位王军师大概对她有点误解,任谁知道手里的这张琴和金子等值之后,都要忍不住多点敬畏。
她本来确实打着“没了琴,一了百了”的年头,但是知道价格之后就没能下的去手。总觉得真动手了,都可以算作是毁坏文物了。
琴没毁成,谢韶只能硬着头皮上,顺便在心底祈祷两句原主保佑。
在磕磕碰碰谈完一曲之后,得到了唯一听者的诚心称赞。
谢韶一开始真的以为是原主保佑。
但是后来,她渐渐发现: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听琴的那位太没水平?
在大胆假设,小心求证之后,这个想法得到了确认。
有了这么一遭,谢韶也很快发现眼下是个练琴的好机会。
因为这几日要走的地方得小心戒备,谢氏的人都被安排到了外围做掩饰,她周遭护卫的变成了段温的属下。
这倒不是说谢父给她安排的护卫有多拉垮,毕竟是亲女儿出嫁,谢父选的护卫都是人高马大,看起来很有威慑力。但是这些人拿着棍子打人可以,和真正战场上见血的老兵比起来,还是相去甚远。段温这次入京带来的又全都是身经百战的精锐,都不用比划两下,只一打眼就能看出他们之间的区别。而他们这一行过并州,采用“外松内紧”的策略,故而把谢氏的人安排到外围,假装正常行商。
当然,玉簟作为谢韶的贴身婢女,是不在被安排范围之内的。
但小姑娘这几天不知道怎么突然醒悟,不打算在未婚夫妻培养感情时杵在旁边当电灯泡了,在段温来的时候就会意离开。
所以这会儿落脚院子里面的,除了谢韶,就只有段温这个乐盲。
外面守的又都是段氏的人。
就算谢韶弹琴的声音飘出去,那些人以往又没有听过原主弹琴。就算其中有善音律又听说过原主名声的,谢韶顶多被说上一句“名不符实”、抹黑了原主名声,还不至于被怀疑鬼上身。
情况顺利到谢韶都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老天在帮她。
她不趁着这会儿刷熟练度,难道等着日后遇到类似的情况再露馅吗?
谢韶:送到手边的机会还不抓住,是要被天打雷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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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韶兢兢业业的刷着熟练度,试图在到达幽州地界之前,捡起原主的这项技能。不求有原主的八。九分风范,起码一半的能耐总要有吧!
谢韶本来以为情况会这么顺利下去,却不料才过了几天就出了意外。
这日她正试着弦呢,却突然被抓住了手腕。
琴弦被勾动,发出一声刺耳的响,谢韶的右手也被抓着腕往上抬起。
她下意识地抽了一下,被拉起的手去纹丝不动。
反倒是那只带着厚茧的掌心从手腕往上滑,最后覆在在手背上指节的位置。
段温的抬起拇指从掌心压过,指腹的厚茧带来粗砺的磨砂感。
谢韶的手指本来是自然的弯曲状态,却因为对方这个动作被强迫着舒展开,本来半垂指尖向上,露出了红肿的指腹。
不知是因为对方掌心的温度太过灼热,还是厚茧带来的粗糙触感太过鲜明,谢韶只觉得被碰过的地方刺刺麻麻的痒。有点像是被挠了痒痒,但是她这会儿完全笑不出来。
又见对方的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她的指尖上,谢韶越发不自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