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惨白的路灯照亮柏油马路,光线明暗不定,通向未知的远方。
林言感到头皮发麻,他手心微微出了汗,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系统也在他的提醒下打开扫描程序,帮他检测方圆十里的路段情况。
幸好,周围没有任何异样。
林县的天气是今天下午四点十分突然发生变化的,并非早有铺垫,气象台在五点整开始播报晚间气象新闻,林言打开车内的广播电台,调到一个天气频道,仔细倾听。
“未来七天林县天气以多云为主,七天后将迎来部分降雨,请各位市民提前置办物资,暴雨天气减少外出时间,注意保暖——”
林言的心情顿时沉到谷底。
……七天。
这场暴雨扩散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
他抿紧唇瓣,在系统的指挥下转入某条乡间小道,一路直驱罐头厂。
到达罐头厂时已经是下午六点半。
天还没有黑的彻底。
半暗不暗,光线蒙昧,随着沉淀的云层压在上空。
罐头厂一片寂静,一眼扫过去居然没有一点声音。
偌大的车间林立,员工宿舍灯光是亮的,不过也有几个窗口像涂抹在白色油画上污渍,黑漆漆一片。
看起来怪异又突兀。
林言给宋老板打了个电话,电话接的很快,“喂?小老板?”
“你在哪儿?”林言言简意赅。
宋老板顿了顿,苦笑:“小老板,你从温城回来了?”
“嗯。”
“我知道了,”宋老板:“我马上过去。”
宋老板的家就在村子里,盖了栋两层楼小别墅,驱车赶来十分钟不到。
下了车,不光宋老板来了,林言眼尖,瞥见其他罐头厂的老板们,要不开车,要不坐别的老板的车,一块急匆匆地走向他。
十几个穿着朴素的厂主歉疚地低着头,搓着手,紧张无措的看着面无表情的林言。
“小老板,厂子出事了。”宋老板最先道。
在他开口前,林言脑子里已经转过许多不好的猜测,或者是那个掠夺者再次截胡,或者是几个老板准备撕毁协议,或者是厂里设备离奇出故障,等等等等。
直到宋老板艰涩的说:
“不知道咋回事,俺们厂里的工人们,突然一个二个晕倒,卫生所检查不出毛病,怀疑他们是劳累过度。从前天开始,厂里就没法开工了。”
不开工的原因不是所谓的“劳累过度”。
而是晕倒的工人越来越多,逐渐扩散到整个车间工厂。
今早宋老板统计晕倒的员工人数,震惊地发现两百个工人,居然有一百个都中招了。
其他罐头厂经历的事大差不差,都是工人无法上岗,罐头没法生产。
宋老板眼眶有点红,牙关紧咬。不光是因为没能按时完成合同,还是因为这些工人出事,让村镇陷入短暂的惊慌和愤怒,现在这一片的罐头厂都被安上‘奴役劳工‘的大帽子,几个员工的家属见天来厂子里闹。
宋老板等几个老板每天往返县城和乡镇,就是为了去城里头买药,他们跑前跑后地安置工人,整整三天没睡一个好觉,梦里都是给员工们送饭送药。
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几个老板都不会抱怨,而是积极和林言沟通。
“俺们几个商量过了,从开工到现在,白天夜里两班倒,生产的罐头差不多是俺们以前淡季生产一个月的数量,加起来也有几千公斤了。小老板你要是愿意,俺们赔你违约金,免费帮你找工人,运输这些罐头,一毛钱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