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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显然不愿多说,自顾自拖着箱子,走进店门,现在她只想闷头睡一觉,以解千愁。可她正欲上楼梯时,蓦然被程母拦下:“你等等,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和天皓闹别扭了?”程母的视线在她的行李箱上晃了一圈,转而忧心忡忡地瞅着闺女苍白得吓人的脸。
“不是,我们……”程颜被看得越发难受,眼圈险些腾起雾气,她垂下眸,幽幽道:“我们分手了。”
程母愣怔一瞬。
随即,她眉眼一横,气得直跺脚:“是不是那个臭小子欺负你了?当初他不是信誓旦旦向我保证会好好照顾你么,居然一转眼就忘了自己承诺!我还没老得记不住事儿呢,他怎么先患上老年痴呆了?!是不是我该给他点蜡了?!”程母越骂越愤懑,突然拽起程颜的手臂,就把她往店外拉:“走——,老妈陪你找他算账去!”
“人家在法国出差呢,要去你自己去啊!”程颜没好气地甩开老妈的手,如果她知道回到家反而更不得安生,她宁愿睡大桥算了,“妈,你别瞎掺和了,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吧。”
“……”
躺在床上,头晕脑胀的程颜像烙饼似的翻来覆去,愣是睡不着。甩手走人确实不是她的风格,她觉得还是得和陆天皓说明白。于是,她从枕头下面摸出手机,不确定对方是否会开机,她思忖须臾,输入一行极精简的短信:你什么时候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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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迁宴当天下午,陆天皓才风尘仆仆地从法国飞抵B市。
一出候机大楼,他便看到前来接机的李助理,不禁略微惊诧:“你怎么来了?”
“方董见您没定下助理人选,让我先跟着您。”李助理说着,恭谨地接过他手上的行李箱。
方海山居然舍得把自己御用的特助大方贡献出来,可见他对陆天皓的器重。但这过于体贴的行为落在陆天皓眼里,他却是一点得意不起来。自从经典广告的收购案峰回路转之后,他的一切都太顺了。原因很简单,有方海山帮他铺路,想不顺都难。不过,这也是最令他担心的,无商不奸,包括他的养父。方海山的心思,他太了解了,所以受之忐忑。
两人行至停车场,李助理帮他拉开车门,细心询问:“陆总,您是先回家换衣服,还是直接去酒店出席晚宴?”
陆天皓这才想起晚上的升迁宴,他揉了揉眉心,看似有些疲惫:“要不把宴会取消了吧。”
闻言,李助理暗暗一惊。
宴会是方董亲自下令办的,地点设在全市最奢华的超五星级酒店,而且他老人家坚持带病捧场,怎能随随便便取消?
不枉跟在方董身边十余年,李助理早熬成人精了,极善于察言观色:“您是不是顾忌方总?他前两天已经回台湾了。”言外之意,从今以后,方程式上上下下再无人能与陆天皓匹敌,因此他完全无需多虑。
不料,陆天皓一言不发,只微扬下颌靠在椅背上,那张略显料峭的脸依旧表情缺缺。眼看车子驶入城区,他才终于表了态:“直接去酒店吧。”他想着不如利用今晚和方董开诚布公地谈一谈,如果对方给予他的一切都是以娶方晓恩为前提的话,那么他宁愿拱手退回。
李助理不明就里,心里一块石头落地,他只管把新主子带到现场就算顺利完成任务了。等红绿灯的时候,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赶紧侧身从副驾驶座上拿起一份文件,毕恭毕敬递给后座的陆天皓:“这是公司各部门负责人的详细资料,请您过目,估计今晚他们都消停不了。”今天公司里的那些个中层和高管都跟打了鸡血似的,迫不及待地等着向新上司献媚呢。
“我不在的这几天,你倒是做了不少功课,不会又是方董授意的吧?”陆天皓回得不咸不淡,意兴阑珊地把文件夹丢在一旁。
“我以后是您的人了,自然听命于您。”李助理缩了缩脖子,苦着脸表忠心。
陆天皓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遂从西裤口袋里掏出手机,开了机。在国外这些天,为免受滋扰,他一直没开机。果不其然,屏幕一亮起来,“嘀嘀”的提示音立马开始响个不停。
在他看来,除了那个女人之外,其他人的消息都无足轻重。这些天来,他想清楚很多事情,比如——爱者不疑。因此他清冽的眸光直接过滤掉一众发件人,快速跳跃到程颜的名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