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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凌坐在沉重的行李箱上,无聊地欣赏着那男孩的绝美容貌,听着周围的窃窃私语,竟皆皆都是关于他:妖孽啊!美得太妖孽!
直到手机狂震,她才停止腹诽,随意地一按接听键:“Hello?”
“这位已跃过花季很多年的大姐,请不要用在众目睽睽之下,释放你毫不遮掩的饥渴眼神。偶尔,我也是会胆怯的!”透着磁性的诱惑之声,悠悠地自听筒流泻,夹着些无奈,如魔法袭来,凑成流入心尖的暖流。
啧,这小子!殷凌挂上一脸坏笑,未见分毫含蓄之色:“我说你怎么一直在那儿一个劲儿地搔首弄姿呢,原来早发现我啦。”
她嚣张地朝那头站定的傅奕勾了勾食指,像是在挑逗蠢蠢欲动的小狗宝宝:乖仔,过来,到漂亮姐姐这里来!
话筒那段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然后是带着一脸无可奈何的表情,妥协走来的他。当傅奕站定在殷凌面前时,显得有些激动,竟用了不少的工夫,才缓缓吐出一句毫无创意的:“欢迎回来,我的噩梦。”
“这是你的荣幸,小鬼!”嚣张地狠捏了把傅奕的下巴,殷凌在众多旁观者的抽气声中,粗鲁地一把搂住他的细腰,“天杀的,你这个死娘娘腔居然这么苗条,你和女人有什么仇恨啊,非要抢我们的荣耀!”
“喂,喂,不要一回来就做人身攻击啊,又不是我自己想长这样的!”傅奕哭笑不得地反手抱住了她,当熟悉的温度从手掌传来,他狭长的眼里竟有一星湿意,“天啊,你真的回来了……”
“没办法,我空空如也的荷包告诉我,它非常的需要你。”
“我靠,为什么你这个女人总能这么简单的……就彻底破坏气氛?!”傅奕笑得温柔,字句却是咬牙的寒。
“……切,反正你想的也不是我,欢迎我也是顺便!”
“是是是!您伟大,您厉害,您说的都是!”傅奕朝天翻了个白眼。
他每次跟这丫的说话都有想死的冲动,为了宝贵的生命财产,他不说了他!干脆地提起她略略偏轻的行李包,傅奕大踏步走向爱车——奥迪R8,他的毕业礼物。
殷凌远远望着他瘦高的背影,久久未发一语,半晌才在他的催促下,一路小跑跟了上去。至于他身边那辆名贵的跑车,她连一眼都没有多看。
作者有话要说:《指末的幸福》6月上市,拖稿那么久,我很歉疚,以后我会改变更新方式,至少写到全文4分之3,才会开始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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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往事已矣。。。
日子不管在怎么凄凄惨惨戚戚,生活还在继续,社会发展亦是如此。不过几年没有回来,殷凌发现这个熟悉的城市竟是怎么看都陌生,明明说不出有什么特别的不同,却仿佛连空气都不一样。
惟一不变的,是他们家附近的那条路,居然还在整修。这多多少少让她有些宽慰,岁月变迁,只有它的命运不曾改变——反正修啊修啊的就习惯了,政府也真有毅力,都修了十个年头还不腻!
回到杭州旧宅,殷凌先是怀念地仰头,深深地看了眼这栋陪她走过许多躁动青春的老楼。它倒也没什么太大的变化,时间仿佛不曾在它的身上留下丝毫痕迹,却又似乎有那么一些不同。
或许,是镶嵌在其后的天空,已失去了往日清朗的模样,带着点点污染后沾上的灰蒙,如同她的心。
一切的一切,都应了那句无奈又无趣的老话——物似人已非。
余光扫过正忙碌地帮她提箱子的傅奕,殷凌不由在心中长叹:过去的自己怕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会有这样一天,她和这个仿佛憎恨了一辈子的男孩如此友好地打P聊天,相互帮助,相互扶持,真真像极了感情深厚的亲姐弟。谁又知道他们的曾经,是那般的不堪入目?
人生辗转至此,真是有趣至极。尾随着似乎比她还要熟路的傅奕,回到了摆设和装潢无一改变的小套房。那一刻,殷凌竟仿佛又触摸到了当年的自己,那样青涩那样大胆并毫无依据地相信着幸福,相信着自己的勇气和执着,相信不管怎样的困难只有有心就可以面对……
结果的结果,她还是被现实打败,被自己的懦弱击溃。只是微微触及那些不愿记忆的往事,就有些难以形容的东西涌上眼眶,却怎么都无法变作泪水,干涩得两眼发疼。
她东摸摸,西走走,把家里所有的地头都捣腾了一个遍,又屁颠屁颠地跑到阳台上,眺望那座曾年年日日被他们遥望到相看两相厌的悲情小山头,突然感情一起,大发神经地高喝了一声:“啊啊啊啊,我TMD真的回来了!”
室内正搬行李的傅奕被她这雷霆一吼,一时不备,吓了打跌,差点儿没翻下楼去。看着她毫无歉意的恐怖笑容,他再大的怨气也只能往心里吞,自认倒霉地摸摸鼻子,傅奕就把话题引到了比较安全实际的地方去了:“我拿到钥匙后就请钟点工来打扫了,煤气、水电、网络还有电话都已经通了,生活上应该没什么问题。至于电器什么的,冰箱之类的应该都没问题,不过可能会有疏漏,你要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到时候再找我就是了。”
殷凌闻言,又到室内仔细转悠了一圈,果然是一尘不染,可见努力打扫的可不止有钟点工,自是目露喜色:“辛苦了,我就知道这点小事要交给你办,党和人民都满意。”
傅奕没好气地甩了她两白眼,对她的恬不知耻已习以为常,压根儿懒得计较,只垂了垂眸,状似不经意地说道:“苏姐……好像又要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