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着想着,快前进的步子却放缓下来,直到停下为止。
因为他的面前,不知何时竟然站着一个男人。
那男人留着干练的短,不修边幅的胡茬有些邋遢,但他的眼神很棒,那是一种极其纯粹的眼神。
窦阿虎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到他,他以为这个时候他应该还在参与对吐蕃人的单方面屠杀中呢。
“你怎么在这?”窦阿虎问。
野猫的眼睛真的像猫一样明亮,尤其是在夜里,看得让人毛。
“你不是在找我吗?我主动送上门来,难道不好吗?”
窦阿虎没有惊慌,他有足够的实力,也有足够的自信和底气,他凭什么惊慌。
“你都知道了。”他说。
野猫道:“嗯,从蚱蜢嘴里撬开的,你不该让太多人知晓你的秘密的。”
“蚱蜢啊,那个没什么骨气的老东西。那我还要感谢你,替我杀了他。”窦阿虎道。
“别客气,我顺便还杀了他的堂口里的其他十几个人,可惜了,明早东市的人吃不到好吃的馄饨和面条了。”
窦阿虎握紧了拳头,“我以为你对兄弟挺仁慈的,看来是我想多了。你只是因为喜欢木小鹿,才没杀她。”
“你误会了,我没杀木小鹿并不是因为我喜欢她,而是因为她没有背叛组织。”
“违抗组织命令,私自行动,胡搅蛮缠,还不算背叛吗?”
野猫笑道:“那要看违抗的是组织的命令,还是你的。”
“有区别吗?”
“当然,你想要成为领,还差了点意思。”
“我差在哪了?跟你比,我简直就是个完美的人。”
野猫又笑了,他的笑容很纯粹,虽然窦阿虎很不喜欢他乱糟糟的胡茬,但他也得承认,有的人就算是每天都邋里邋遢的,也会很有魅力。
“你想做领,那就别跟我比了啊,你应该跟幽使比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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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那你说说我比他差哪了?”
野猫伸出一根手指,“地狱变成立之初就已经明确过了,坚决远离政治斗争,不加入或依附任何人的任何势力。光是这一点,你就不如他。”
窦阿虎释然地笑了,他认为野猫根本不懂自己,包括地狱变的其他人,包括幽使在内。
他们根本不知道,也不理解自己在做什么。
李象根本不是要他依附自己,李象想要的是让他有一片自己可以做主的天地。
“多说无益,反正我原本就是要去找你一决雌雄的,你自己送上门也很好。”
窦阿虎说着,将腰间长剑拔了出来。
野猫没有动,他说道:“两极剑,相传乃是汉高祖皇帝,用北疆极寒的陨铁和岭南活火山的熔岩锻造而成。当年窦建德拥兵十万,自立为王的时候有人将此剑奉上。虎牢关之战,窦建德兵败被俘,此剑便下落不明,没想到几经流转,竟还是回到了窦家的子孙手里。”
窦阿虎道:“祖父的名字,也是你配叫得?”
“我当然不配,但窦建德至少也是个了不起的枭雄,输给天策上将不憋屈。可你呢?你在做什么?你做的事又有哪一件对得起窦家儿孙的称号的?”
野猫竟然言辞如此犀利,是窦阿虎完全没有想到的。
而野猫的话,也成功激怒了窦阿虎。
他心中最大的逆鳞就是祖父和父亲,这份痛苦的回忆始终是他无法摆脱的梦魇。
正好今日兴起,干脆一并斩掉!
他挥动两极剑,朝野猫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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