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实根本看不进去,想到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她就克制不住的手抖。闭眼,就是满床淋漓的鲜血,是身上重叠斑驳的青紫伤痕,是脚踝处重到抬不起来的铁链,以及抽打时疼到窒息的冰凉皮带。
还有傅文琛的那双眼睛。
她先去吃过药。
再回到沙发上,继续看杂志。
哗啦的水声渐渐停下,苏忱轻从杂志间抬头,看到男人穿着浴袍,一根系带简单束在腰间,拖着步伐往这边走。他在擦头发,乌黑发梢遮住了那双琥珀眼瞳。
钟昧倾身过来,去看她怀里的杂志,“看的什么?”
女孩仰起头,明亮的眼睛注视他,回答:“商业杂志,但是我看不太懂。”
他抬起视线,想说哪里不懂,他可以帮着解释解释,但目光无意间落下,恰好睨见女孩浴袍松散衣领里雪白的圆润弧线,两抹嫣红隐没其中。
钟昧立即挪开视线,耳廓烫的厉害,欲盖弥彰的起身:“看不懂的话,换一本?”
白皙细嫩的手突然抓住他手腕。
女孩没用什么力道,嗓音也很轻软:“我是你未婚妻,钟昧,你可以看。”
她停顿几秒,
声音又有些颤抖,音量也很小,但仍旧道:“就算你脱了我衣服仔细看,也可以。”
·
这一趟热气球走的非常无趣。
工作人员本来想给眼前的傅总禀告苏小姐和钟少住一间房的事,但一瞥见男人冷沉阴郁的眼,求生欲瞬间大过一切,把话原路咽回去。
此时,大部分人已经去休息。
傅文琛擦着手里的拐杖,抬眼打量来人,露出一个客气但不算温暖的笑容:“庄先生,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
庄明寐。
庄老先生的表弟,一连几年没有消息,是近两天才回国。
庄明寐揣摩着面前男人的阴晴情绪,试探道:“也没别的事,就是来和傅先生聊聊天。毕竟我要是想把庄家拿回来,还要靠傅先生您的帮助。”
傅文琛斯文道:“客气什么,我会帮的。”
庄明寐瞬间露出一个明朗的笑容,继续道:“傅先生,您人真是太好了。那个苏忱轻没能留在您身边,是她的损失!我刚才还看到了她和钟少,两个人也不说话,那姑娘满脸不开心,肯定是看到您这么大的阵仗,后悔了。”
男人将拐杖换个面,笑笑:“是吗?”
“我亲眼见到的!”
“倒也是,您的眼睛是不少。”傅文琛戏谑看他,“还在钟少房间里藏了眼睛?”
庄明寐表情错愕。
在钟昧房里藏监控的事,他以为做的已经滴水不漏。毕竟那个什么庄家养女要和钟家联姻,他也是想着,或许能用这种方式打听到一些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