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秋雨,洗去压抑憋闷的气息,正式迎来冬日降临。在这个日子,灵妖岛的渔民们次从家中走出,来到充满破碎的场地,默默拾起散落的尸骸。
没有眼泪,没有痛苦,麻木且无奈接受最沉重的命运。生存在海外孤岛,与天斗,与海斗,如今还要与妖斗,早已看淡生死。
修妖宗惨败,弟子死伤殆尽,剩下的则双目无神蹲坐地上,望着宗门的山峰呆,那里曾是他们修行的家园。
禁区的雾气消失了,使整个岛屿看起来更大一些,但没人愿意去那里查看,好似接受命运的主宰,等待下一场死亡的到来。
有的人死了,有的人依旧坚挺活着,忙碌搬运尸体,吆喝声声鼓励大家要坚强。
“老李大哥,来搭把手,把尸体聚在一起烧了。唉,小胡啊,用点劲”。
孔武是这场战役中存活且没受伤的唯一一人,他有条不紊忙碌着将尸体堆成山,架起木材,准备焚烧。
没人知道这些尸体都是谁的,大部分残缺不全,分不出人样,只能聚在一起。那些有孩子的家长,默默抹着眼泪,低声抽涕。
“孔武,孔武,可曾见到我家许坏?”许父颤颤巍巍走来,几天时间,他的头白了好多,许母哭晕几次,更是不敢前来。
“最后一次看到他,那时他好像长出了翅膀,飞到禁区去了。”孔武依稀记得那一幕,许坏像个妖孽般无所不能。
许父好悬跌倒,儿子无恙,儿子在禁区内应该会无恙的。
“谢温呢?你看到谢温没有”。
“我将谢同知和唐同知背到山上了,有谢灵素照顾,您放心好了,他们只是受了轻伤,无碍”。
许父提着的心渐渐放下,默默帮孔武将木材点燃,看着炽热的火焰,眼泪纵横。没人看着自己家园被毁会无动于衷,没人看着熟悉的亲朋惨死不伤心欲绝。
但,人死了,他们还要生活下去,只不过未来的路,如何去走,怎么走,似乎成为当下最苦难的局势,冬天到了,寒流将至。
大雨之后总会迎来晴天,走到最深处,就会适应黑暗,一起不过是因果循环。
终于有渔民按捺不住对禁区的向往,邀约几位同伴,走入那片更宽阔的丛林,寻找食物。
第一批人回来了,带来了数之不尽的动物尸体,它们体型远比寻常动物大上几倍。有了吃食,解决最严重的问题,剩下的,都交给时间好了。
几日后,谢温来到许家,和许父进行一次简单会面。他身为宗门护法,却总是喜欢把问题和许父商量,只有相交莫逆的朋友才会如此。
“赤狐死了,许坏还没找到,我寻遍禁区依旧找不到他的气息”。
许父哪怕到现在,坚信儿子没死,只要没看到尸体,他就不信儿子会死,抬起逐渐苍老的脸孔,眼角处有深深皱纹。
“赤狐怎么死的?我听说不是吴家那俩小子和温丫头带她回去了”?
谢温叹口气,将身前酒碗中的酒一饮而尽,他不善饮酒,自认为饮酒会影响思路,可现在整个宗门岌岌可危,已然乱了思绪。
赤狐死,黎九蒙应该也死了,真龙道人呢?想不出来,就只能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