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林青棉说的药引是自己的血,白黎愣了愣。
林青棉怕他误会,忙道:“这药引必须得是未及冠的,身体康健的童男之血,且修习武术,内力深厚……一碗便足够。”
白黎看向栾昀棠,“你一开始带上我的原因,就是这个吧?”
栾昀棠沉默了半晌,说道:“未及冠的童男,且必须是内力深厚的习武之人,我只能想到你……对不起,一开始没有告诉你,我……
“打住。”白黎撇撇嘴,阻止了他后面的话,起身走到林青棉身边撸起袖子把手臂递了过去,“割吧。”
林青棉却没有立刻动手,说道:“在放血的时候,你必须不停地调用内力将体内的血液顺着伤口逼出,避免在放血的过程中伤口凝固,导致放血的时间过长。这冰天雪地的,流出来的血怕是很快就会冻成血块,所以我们要……多割几个口子,会很疼。”
白黎却不以为然,“没事,我不怕疼。”说罢将另一只手的袖子也撸了起来,“两只手一起放。”
栾昀棠却走过来握住了他的手,心疼道:“别割了,我让他们再去找。”
其实这一路上他都在纠结着这件事,也出动了听海阁所有的势力寻找一个能代替白黎去放血的人,但这样的条件实在太过苛刻,即便是听海阁这种眼线遍布天下的组织,短时间内也很难找出这么一个人。
未及冠,童男,内力深厚,习武——莫不是根骨和天赋惊人,是不可能达到年纪轻轻就拥有深厚内力这个条件的。
若不是栾昀棠恰巧就认识白黎这么一个根骨不凡,天赋卓绝的天才,他这身毒恐怕还真就没救了。
白黎又怎会不明白这些?他将手抽回来,“你要是找得到的话,也不会让林姑娘来取我的血了。”
栾昀棠皱着眉,目露心疼之色,“可是……”
“好了好了。”白黎没让他再说下去,“划几道口子而已。我自小习武,先不说习武的过程中受伤是难免的,就说我与师兄师姐们比武时,刀剑无眼,不慎被刺伤那都是小事。我还不至于连这点疼都忍受不了,况且还是为了救你。”
最后还是在两只手臂上都划了几道口子。
鲜红的血液被内力催动着,顺着伤口汩汩淌下,很快就放足了一碗血。
待林青棉说“可以了”后,早在一旁等候的栾昀棠连忙为白黎处理伤口。
林青棉递给栾昀棠一瓶自己特制的金疮药,说是可以保证割伤的地方不留疤。
栾昀棠认真向她道了谢。
林青棉将那碗血倒进了药炉中。炼制三圣丹,对于她而言还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药材极其珍贵且稀有,她必须时时刻刻盯着,丝毫不能松懈。
放完血的白黎面色苍白,体内失血也逐渐让他感觉到冷意。
栾昀棠给他喂了林青棉之前准备好的补血药丸,然后展开大氅将他包裹在怀里,想用自己也不热乎的体温去温暖他。
“疼不疼?”他轻声问白黎。
白黎感觉到有些头晕犯困,便摇了摇头,喃喃道:“我想睡会儿……”
栾昀棠便一言不发地抱着他。
白黎突然轻声问道:“你确定三圣丹能解你体内的毒吗?”
栾昀棠沉默片刻,轻声说道:“不确定,连神医谷的医圣也只说了‘试试’。但如果这毒连三圣丹都无法解的话,那这世间恐怕真的没有解药了。”
“……希望能解吧。”白黎说罢,渐渐困顿地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