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月宗近提着衣摆踏过丛丛杂草,走到了桥边。她双手搭在栏杆上,探身向下望了望,溪水映出了一个模糊的影子。
溪水潺潺,水面的影子也飘摇波动着。
这样的明亮度实在是比刚才在草地上时,让她感觉更舒适些。刚才那样,她这个太刀付丧神每踏出一步都有些心底发虚。
接下来该往那边走呢?
三日月宗近望了望桥的两侧,相似的景色没有什么确定方向的参考价值,路上的痕迹也是来来往往交织在一起,不好选择方向。
正当三日月宗近为难之时,忽然听到了一阵车轮咯吱和牛蹄踢踏的声音。她不由的眼前一亮,寻着声音望了过去。
哦呀,不知道能否搭个便车。
斑驳的影子间,一辆牛车缓缓驶来。
牛车边并没有跟什么护卫,只有一名车夫坐在车前负责驾车。车夫一边驱使着牛车,一边和车内的主人说着话。主人向来的宽仁亲切,让车夫与他说话时不是那么小心翼翼,斟字酌句,颇有几分随意。
“大人,您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为什么要走这样一条路……”车夫小心的往周围看了看,“也太过偏僻了,小的真担心会出什么事。”
“你怕什么,我可还在这里,”车内传来了属于年轻男子的富有朝气的声音,即便隔着帘子来听,都有着十足令人安心的底气。
车夫松了口气,憨笑道:“对哦,差点忘了我家大人可与别家的柔软公子不同。当是那些邪物忌惮大人才对。”
车内男子爽朗一笑,“知道就好。”
牛车继续往前驶去,溪水如乐曲般的叮咚声也愈发清晰。
“可是要过桥了?”
“是的大人,前边就是那条溪了。等过了桥,我们再走些路,马上就能回府了。”
车内男子并未立即应声,反倒是沉默了一下。
随后,他才对车夫说道:“不了,等过了桥就往旁边走,我们直接去——”
“大人!”
车夫完全没有听到车内男子说话,他此刻整个人都被强烈的紧张感占据了,惧怕的喊了车内人一身。
他紧了紧手里的缰绳,然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战战兢兢地说道:“那边……桥边有人,是个姑娘!”
可是这样三更半夜的,桥边怎么可能站着位姑娘?
各种各样可怕的猜测在车夫脑海中逐个闪过,幸好车内有主人坐镇,男子一开口就将车夫稳住。
“怕什么,有我在,”车内男子又重说了一遍刚才说过话,声音并未因车夫的话而有什么变化,淡然道,“按原路行驶。”
那就是把牛车架过桥的意思了。
车夫吞了吞口水,心里神奇的因为车里的人而有了底气,手下稳当的驱使牛往前不偏不倚的驶去。
桥边倩影愈发靠近。
小心,一定要万分小心。车夫心里对自己告诫着,驾车的双手已经糊了满满一掌心的汗水。
然而当桥边姑娘的模样在月光下,清晰的映入了车夫双眼中时,他瞬间呆住了,连一颗刚刚还在七上八下的心都被他抛到了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