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是他们瞒得严实,族人大多数都以为他们是迫于盐场管事的压榨,在替人做白工。
大部分族人都在幸灾乐祸,觉得窝囊废的后人果然都是窝囊废,这一辈子也别想硬起腰杆子。
唯有九叔公看不下去,把傅江三兄弟找过去询问情况,还要组织族里的青壮,到盐场替他们出头。
虽然九叔公也明白,一旦他们这么干了,傅家三兄弟在盐场里的活也做不下去了。
但当时九叔公不明情况,只是以为他们在盐场里受人欺负,想替他们出头倒是真的好意。
傅江和傅海两兄弟赶紧拦住了,只说一家老小十几张嘴,都靠着这份工吃饭呢。
但傅河老实,虽然闭着嘴啥也没说,但神情里却露出了几分端倪。
九叔公人老成精,只看傅河的神色,就猜出了几分端倪。
不过,这位老人也没多说什么,权当自己什么也没看出来,后来有族人前去打探消息,想进一步看笑话,也被他给骂了回去。
“都是一家一姓的,你们这样挤兑人,也不怕乡里乡亲戳脊梁骨?”
那些人碰了一鼻子灰,讪讪而去。
也是因着此事,傅玉衡一家子对九叔公都很有好感,逢年过节多多少少都会带点礼物去看看。
这次族里家家都派了代表来参加婚礼,其他人都是一人一个房间,唯有九叔公的孙子傅轩,给单独安排了一个院子。
傅玉衡表示:区别对待我可是专业的,还要感谢上辈子的极品亲戚,让我有机会历练出经验来。
他早知道三叔这人性子活泛,却没想到一个月不到,就已经能和马公公坐在一起吹牛喝酒了。
“三叔,马公公说这个泼妇,又是哪家的?”
这种八卦,他也有点好奇。
不但他好奇,家里其他人也都看向傅海。
傅海嘿嘿一笑,“那可真是个大户人家,据说家里还有个县伯的爵位呢。”
县伯?
在京城里权贵多如狗,县伯更是不知凡几,根本排不上号。
只说“县伯”,还真不好猜具体是哪家。
好在傅海打听得清楚,这会子也说得仔细。
“那户人家姓王,家里老爷子前后娶了两任妻子,原配生了两子一女,继室也有一个儿子。
他们家之所以闹起来,就是继室不甘心家里的爵位叫原配的儿子继承,带着小儿媳妇又是撒泼又是耍赖的。
王家那老爷子也是个惧内的,老婆一闹他就没了招。如果不是他二儿子厉害,几句话把老爷子给弹压了下去,只怕大儿子的爵位,真保不住了。”
跟着开国那会儿的一堆破事儿,本朝的爵位制继承制度,是既严苛又松散。
说严苛是因为律法明文规定,继承爵位的只能是嫡子,记名的嫡子都不行;
说松散则是因为,只要是嫡出子,传给哪个儿子都行。
要不是因为后面这一条,王家的继夫人再厉害,也闹不起来。
王海说起故事来绘声绘色,包括傅玉衡在内,都觉得大开眼界。
这可比平头百姓分家,两个儿子争那几亩田有意思多了。
傅江庆幸道:“王家闹了这么一出,只怕几个兄弟都离心离德了。幸好咱们家虽贫,一家子全都齐心协力。”
众人都点头附和,傅玉衡也跟着点头,心里却想:很多时候,就是穷了才容易齐心协力,因为没什么好争的。
就像他们家,因为祖父为人比较懦弱,族人们占他们家的便宜成了习惯,傅江三兄弟若再不齐心协力,那可真是活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