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泽想了想:“司杰不傻,他知道小琢从那个房间出去就是死,他看过成沙传回来的录像,如果他是卧底,应该替牡丹狮子救人,而不是杀人。”
如果这个卧底明知道救不了人呢,丁焕亮默默反问,他会留着岑琢这样一个关键性人质,去威胁牡丹狮子的安危吗?
但汤泽没给他开口的机会,被从那道门里推出来,丁焕亮知道,社长的亲弟弟在他手里千疮百孔,他会被再次踢出核心层,而这一次,他看不到翻身的希望。
汤泽一口一口喂岑琢吃完桃子,等他睡了,才回到办公室。坐在那个睥睨天下的位置上,他陷入沉思,岑琢的伤绝不只在身上,还有心,伤他的人是逐夜凉。
一想到这个,他就怒不可遏,但更多的,是当哥哥的忧心,也许有些冲动了,他按下通话器:“给我叫戴冲来。”
等了快一个小时,等来一个懒洋洋的敲门声,汤泽无奈,那家伙是这样的,连社长室的门都不会好好敲。
进来的是个高大的男孩子,十八九岁,有一对变异的蓝眼睛,穿着规矩的白衬衫,却压不住身上那股野性,乌黑的眉头、扬起的下巴、精悍的腰身,每一个细节都写着“浪子”两个字。
这是一种带着攻击性的帅,汤泽不得不承认,没人抵挡得了他的魅力。
“哥,什么事,”戴冲也不行礼,没等汤泽请,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下班了,我车都开出去了。”
“我找你,哪那么多废话,”汤泽踢他,“怎么说也是我的第二秘书,平时开会不见人就算了,八百辈子找你一次,还他妈跟我抱怨。”
戴冲笑了,很不当回事,但不招人烦:“哥,你说事儿。”
汤泽瞧着他,琢磨怎么开口:“和女朋友怎么样?”
“分了。”
戴冲一摊手,耸了耸肩。
汤泽向前倾身:“又分了?”
“女人嘛,”戴冲玩着汤泽桌上的鹅卵石摆件,“稍一点不如意就唧唧歪歪,烦死了。”
拘鬼牌戴冲,染社排名第二的骨骼御者,少年成名,整个江汉的小伙全拉出来,要论在女人堆里吃得开,他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哦……”汤泽靠回椅背,装作不经意,“哎那个,我弟弟回来了,你知道吧?”
戴冲点点头:“听说了,亲弟弟?”
汤泽打量他的肩膀、下颌、手腕,很性感:“亲的。”
“比我还亲?”
戴冲朝他眨了眨蓝眼睛。
“你?”
汤泽冷笑,“我弟弟,论身材、论长相、论性格,哪儿都比你强。”
“吹吧你,”戴冲撇嘴,“哪天见见。”
“你说的,”汤泽十指交叉撑在桌上,认真地看着他,“我现在就带你去。”
戴冲终于听出不对劲儿了,仰头往后靠,舔了舔嘴唇:“哥,我怎么觉得你在这儿给我下套呢?”
“我弟弟……”汤泽不好开口,话说得很隐讳,“在别人那儿吃了点亏……我也是没辙了,你帮我哄哄。”
戴冲挑起一侧眉峰,这个“哄哄”,会说的不如会听的:“哥,你知道我,要是女的,怎么哄都行,男的,我使不上劲儿啊。”
他就是有这个本事,明摆着拒绝,也不让人动气,“先见见,”汤泽劝,“交个朋友,他要是看不上你,就算了。”
“操,”戴冲乐了,“什么人能看不上我,眼瞎了。”
汤泽也笑:“你知道伤了他的人是谁?”
戴冲摇头,不感兴趣。
汤泽悠悠吐出四个字:“牡丹狮子。”
戴冲整个人一呆,怔住了。
“牡丹狮子为了他,要血洗江汉,”汤泽说,“你觉得你比牡丹狮子,怎么样?”
戴冲的傲劲儿乖乖收回去,没说话。
汤泽归棋落子:“所以我说,我弟真不一定能看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