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绍眉梢一挑,笑道:“那既然你已经没什么顾虑,日后我可不客气了。”
长孙伯毅淡笑道:“今日中途就昏过去的人,还说什么不客气。”
黎绍踢了长孙伯毅一脚:“我早晚会习惯的!”
“好,”长孙伯毅在黎绍的手背上落下一个吻,“那就早点儿习惯我,习惯我触碰你的方式,习惯我爱你的方式。”
刚好撞见这场景的卫峰干咳一声,沉声道:“将军、公子,吃饭了。”
“放在桌上吧。”吩咐卫峰一句,长孙伯毅就站了起来,然后扶黎绍起来,牵着黎绍走出了东屋。
在东屋安眠一夜,黎绍清早醒时,长孙伯毅已经上朝去了,但是床边却多了一个琴桌,琴桌上放着一张瑶琴,正是黎绍先前那张。
愣了愣,黎绍腾地一下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呆然地看着那张琴。
“卫泽!卫峰!”
“公子!”守在外面的卫泽和卫峰一听到黎绍的喊声就立刻冲进门来,紧张地看着黎绍,“公子,您怎么了?”
“这琴……”黎绍狐疑地看向卫泽和卫峰,“这琴是怎么找回来的?之前在紫兰殿时不是弄坏了吗?”
听到这话,卫泽和卫峰才齐齐送了一口气。
卫泽笑道:“公子,这琴咱们那会儿没来得及收起来,后来再去就没找见,今儿早上才知道原来是将军给收起来了,将军还找了斫琴师傅把琴给修好了。”
“我还以为它就这么丢了,再也找不到了。”黎绍下床,坐在了桌边儿,伸手从七根弦上一抚而过,“琴弦换了,琴身也重新打磨过,琴额这里原本是没有雕花的,看样子也是那一日撞坏的地方无法修复,才只能雕了花。”
卫泽和卫峰是听不懂,但见黎绍的神情有些怅然,卫泽便开口安慰道:“公子,不管怎么变,琴都还是那张琴,这琴弦咱们之前不也换过好多次了嘛。”
他们一直以为公子是喜欢弹琴,可自从这张琴丢了之后,公子就再也没弹过琴,还住在东厢房那会儿,将军就送过公子一张新的琴,可公子碰都没碰一下,连保养都是云珠在做。今日旧物失而复得,他们这才看明白,公子就只是珍惜这一张琴罢了。
“是啊,它还在就好。”低眉浅笑,黎绍将手按在弦上,轻抹慢挑,便是一首悠扬的曲子。
同一时间,已经坐在宣政殿内的长孙伯毅却就没有黎绍那么轻松惬意了。
坐在长孙伯毅的对面,雍宁笑容温和地问道:“长孙将军,昨日听公子身边的人说长孙将军突然身体不适,只得回府休息,不知长孙将军的身体如何了?可好些了?”
长孙伯毅瞥了雍宁一眼,沉声道:“多谢尚书令关心,本将军已无大碍。”
雍宁就非要在上朝的时候提起这事儿吗?
雍宁调笑道:“已无大碍?是想吃的都吃到了,所以神清气爽了?”
长孙伯毅和黎绍一起从宫宴上消失的事情被人议论了一下午之后,昨日与他们一起参加宫宴的文武百官大多已经猜出了其中真相,因此这会儿听雍宁这么一说,许多人都窃笑起来。
长孙伯毅的眼角一跳,瞪了雍宁一眼。
雍宁却不以为惧,依旧笑容灿烂。
“长孙将军如今是朝廷栋梁,千万要保重身体啊。回头下官也去跟公子说一说,叫公子注意一下长孙将军的饮食,虽说不能饿太久,可也不能暴饮暴食,这样反而对身体不好。”
“不劳尚书令费心,”长孙伯毅白了雍宁一眼,“本将军自会注意。诸位大人今日可有要事上奏?”
见长孙伯毅强行转移了话题,雍宁也不揪着他不放。
礼部尚书闻言出列,可一抬头去见龙椅上的刘策已经睡着了,礼部尚书摇摇头,直接转向了长孙伯毅:“启禀将军,析支国的大王子在官驿中死于非命,虽然析支国的公主说他们已经找到了凶手,并且证据确凿,但被指认的凶手一直不肯认罪,且有武力抵抗,双方在驿馆中僵持不下,事情一直没有进展。这起命案是到底是发生在咱们的地界上,依礼、依法,咱们是该出面做个仲裁,了结此事,将军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