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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淮洲低头发了几条消息,联系了秋警官,得知他现在不忙,便打了个电话。
秋警官告诉他,案子的审讯基本上结束了,虽然证据还不算完整,但也收集到了不少,还有嫌疑人认罪的口供,可以移交检察机关去判了。
陆淮洲跟他拉扯了很久,秋警官才同意今天夜里让他见一见嫌疑人,条件是必须他也在场。
这是安可可一直闹着要的结果,既然陆淮洲答应了,她也没什么想要说的,主动要求回到樱花盒子里躺着,晚上再出来。
正事谈完,女老板没有回去的意思,继续留下来跟陆淮洲聊起了家常。
第五天安静地听着,虽然完全插不上话,但他也没有离开,还时不时帮两人倒到茶,拿一些库存的小饼干之类的点心过来。
他们聊天的内容很广,尤其是女老板,说起故事来能从几百年前开始,故事讲得绘声绘色,简直就是亲身经历过一般。
倒也不是不可能。
她的身份陆淮洲没有介绍过,第五天也不是那么需要介绍,她身上的很多东西都在昭示着,她是一只樱花妖。
陆淮洲跟她聊的,大多是这几年的事情,提到了他在异闻社做助手时候的事,第五天这才知道,上一任老板是位女性,介于人类和妖之间,活了几百年了,经营异闻社也有百余年,钱赚够了就把摊子扔给陆淮洲,环球旅行去了。
她的名字一听就是个美人,她叫虞美人。
对上了这个名字,第五天悄悄打量起客厅里挂着的一幅字。大字写得龙飞凤舞,是一首诗,落款写的正是虞美人三个字。
根据这个字迹,第五天也回忆起合同里出现过的几行条款,是这位前任老板留下的痕迹。
第五天溜号的短暂瞬间,陆淮洲亲自给樱花妖倒了茶,提起了姓名的话题:“我记得,你姓温。”
樱花妖和虞美人是老相识,早在虞美人还没有接手异闻社时,两人就是朋友。每年樱花盛开的时节,她都会去当时只提供给妖们住宿的店里待上几日。
后来她来到异闻社,这个惯例也没有被打破,陆淮洲便有幸与她一道,住在春樱繁盛的庭院里。有不少妖鬼客人,陆淮洲都是在那里结识的。
“我叫温絮。”樱花妖没有再喝茶,提到自己的名字,她似乎有几分惆怅,眼神悠远,像是飘到了旁人达不到的远方。
“和煦的煦?”陆淮洲追问。
他以前知道每只妖都有名字,但哪怕是他们彼此之间也鲜少用名字称呼。现在妖类数量很少,每种妖可能就那么一两只,只要喊对了种类,就都知道是在叫谁。连那份合同上,她盖好的印章都是一朵樱花的标识。这么多年,陆淮洲只听过美人姐姐喊她温温,没听说过完整的名字。
樱花妖缓缓摇头:“不,柳絮的絮。”
“那你出生在春日?”陆淮洲顺着这个话题继续聊。
温絮笑了:“秋天。”
陆淮洲一愣,他本来还挺自信的,没想到樱花妖如此不按常理出牌。他摇头自嘲,顺便吐槽对方:“我草率了,不过你这人也真怪。”
“秋天的柳絮,就是有那么点不合时宜罢了。”温絮纤细的手指拈起了一块糕点,放入口中慢慢咀嚼,很有古典美女的风格。
第五天的视线落回了她身上,温絮见他在看着自己欲言又止,便抛了一个话头给他:“小朋友像是有什么想要问?”
“您应该不是普通人,民宿闹鬼的事,为什么不自己处理,还要委托我们呢?”
温絮“噗嗤”一声笑了,笑起来觉得自己有些失态,抬手掩住了半张脸,跟陆淮洲说:“你新招的人,还有点意思。”
陆淮洲揉了揉第五天的头,言语中不乏几分得意:“比我强,您多担待。”
这回女老板才温柔地笑望着第眼前对妖鬼一知半解的懵懂少年,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人有人要做的事,妖有妖要守的规矩。”
正事闲事都谈过了,陆淮洲问温絮要不要留下吃饭。
温絮对陆淮洲传承自虞美人的祸害厨房的能力记忆犹新,表示自己还是喜欢民宿厨师的手艺,就不多留了。
由于家里没有食材,第五天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两人中午继续花钱点外卖,付款的仍然是第五天。
下午左右无事,第五天申请去买些米面和蔬菜,陆淮洲为此特意找小添修改了一下合同,把第五天的工资从月结改成了日结,免得他买多了没钱付款。
陆淮洲的这个举动博得了第五天的好感,他终于不再把老板当成只知道花他存款的铁公鸡了。
除了给钱,陆淮洲还主动承担了搬运工作。
他陪第五天一起去了超市,第五天在里面买这买那,他在门口跟一只狗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