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也不想把话堵死,就说:“我教的徒弟中只有几个拿到运动员的资格,但是都没走下去,会让一个运动员走不下去的路很多。其实童凉有时候偷偷看比赛,我都知道,但我问他,他都否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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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凉不是很想管这种事,吃力不讨好,连他师父都清楚。
他觉得他要管,真的就像薛宛意女士了,天真的以为投一笔钱就能解决师父养这群孩子的问题——只会招来越来越多的人,少林寺就真成了托管所。
他只是尽到做个师哥的义务而已。
“在干什么?”
小七已经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了,正在叠被子:“我把被子叠好收好,留给下个师弟用。”
“你知道师父不会再招徒弟了,你走了,这间房间就空下来了,不会再给别人。”童凉把钢盆放下来,“自己敷眼睛,舍不得师父还要走,我不想骂你。”
小七个头高,初三了,只比童凉矮一点。他惭愧地低下头:“对不起,师哥,我不想给你们还有我爸妈添麻烦了。”
和小师弟那种有家不能回不同,小七是家里太穷,主动留下来的。
他从来不说想家,只会在夜里偷偷摸摸地哭。
童凉问:“那你告诉我,是谁告诉你的?”
“安钰哥……”小七不安地用手指戳着T恤上的洞,“他前几天和隔壁省的交流赛拿了第二名呢,过来学校找我,问我愿不愿意跟他一起进市队。他说我有运动员的身份,就有资格了,进去就能拿保底。”
见童凉皱着眉,小七:“安钰哥回来没告诉你吗?你们吵架了?”
安钰只比童凉大两岁,很长一阵子,在少林寺里,就是他们两个代替师父照顾孩子,也几乎是同一时间获得运动员资格。
他们曾经一样的优秀。
这两位师哥,就是这群孩子们的偶像。
童凉摇了摇头:“他退学后我就没听说过他的消息了。”
小七无知无觉,并没有察觉到师哥有什么不对劲。
相反的,他不由自主想起来那天傍晚他刚放学,正准备出去吃晚饭,结果看见安钰哥来了,身后倚着一辆白色轿车,他身边的同学都露出羡慕不已的眼神。
安钰哥带他去吃了顿好的,饭桌上对他说了很多话。他自己嘴笨,最不会说话了,于是就差不多原模原样搬过来:“可能是安钰哥怕你伤心吧,他亲口告诉我的,毕竟你们一起练武,他都拿奖了,你还在念书。不过师哥,我相信如果你能像他那样,全心全意投入训练,取得的成绩肯定比他好!真的!”
童凉勾唇一笑:“他教你说的?”
小七是他几个师弟中最单纯的,还不如小师弟嘴甜会哄人,他肯定不会说这种话,一定是有人在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