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后卫营小卒张炳。”
“小的在。”少年矫健机灵的身形闪出。
“你的任务最险也最重,你可敢去?”
“小的万死不辞。”
“好。你现在即往柳城西面,鲜于将军的驻处,不必到达,只需在近柳城处转悠,若被杨届川的人拿住,你就说是今晚亥时正要夜攻柳城,你是去请鲜于将军相助的……将此信藏好,若是忘了词,便说送信的也可。”
他接过信,小心放入怀中。“小的定会完成使命。”
我看着他一字一顿,“你可记好,此仗成败皆系于你一人。你可要见机行事。”
张炳翻身跪倒,“小的一定不辜负军师厚望。”
入夜,我与鲍协让、左梧伏于首山一小丘处,戌时,果见杨届川率军夜袭我营,看来张炳完成了任务。不多时,营中大乱,远远地听到有人大喊“杨届川来了!快跑!”
我们等了小半个时辰,听蹄声渐远,便换上敌军的衣物,来到柳城城门下。火把子的光到底有限,我们冒充得很是便当,只谎称是杨届川要回防,便放我们进去。于是城门大开,鲍协让一见便与左梧引兵杀了进去。
又过半个时辰,我已稳站在城头等着杨届川来作最后的自投罗网,胜局已定!
马声渐近,不远处已驰来数百骑,“快开城门!”,正是杨届川。但我军此时亮起了火把,城头上早已插上了‘平’、‘鲍’的旗帜。后方陈赵二副将已率兵赶至,将杨届川团团围住。我一看天色,正是亥时正。
“放箭。”
城下顿时喊声四起,我眉一皱,让左梧喊道:“杨将军,晚辈早年慕你风采,特来拜会。今日侥幸胜之,也是因王爷想请您过府一叙,以尽孺慕之思。”
“老夫宁死也不做晋岑王的走狗!”
我不耐烦,“捉活的!”
亥时初刻,左梧趁了个隙告诉我张炳已经归队,我终于放下心。此时鲍协让也已将杨届川五花大绑地押至面前。
“哼!”他抬头挺胸,满脸的胡子上沾着血迹,瞪着虎眼,对我不屑一顾。
我端着茶喝了口,半是祛寒半是提神。这老匹夫!害我连日来提心吊胆,都没睡过好觉。如今还大摆威武不屈的架子。这事自有六爷、刑儒辉他们操心,我才懒得说降你!“绑紧了。可别让他跑了!”
“你,你这黄毛丫头!敢对老夫无礼!”他边挣扎边叫唤,“若是我儿在此,到时定将你碎尸万段!”
他儿子?啊,是有个杨贤屯兵于此城东十里处。我将茶碗一搁,“多谢将军提醒。嗯……现在应该已有人前去报信了吧?吕队正,速派人往东处放消息说我军马上就要回师,届时杨将军将同行。”
“是。”
“陈副将,你再率两千军士伏于束风道,活捉杨公子也是大功一件。”
“是。”
“你……你!”
我笑着吩咐,“来人,请杨将军上路。”留下两千兵卒与赵副将守城,我回师。那杨贤倒真是个孝子,消息也快。还没入束风道,他便已率部追来。我让后卫小将打一阵退一阵,引入束风道。丑半,后面队伍已派人来报,说是杨贤也已擒住。事情到这一步应该算是落幕了吧。我打了个呵欠,眼皮有些发重。
途中鲍协让一直在边上询问,我实在烦不过,“其实也没什么,只是个骄敌之计。我一个刚胜过几个小仗的后辈,又是个女子,杨将军当然不会将我与鲜于将军等量齐观。而我更是大张旗鼓,四处放话,过束风道时稍作勘察,又屡派人手在那里出没。这些都让杨将军相信,我不过是个稍识兵法,打了两场胜仗便自高自大骄傲跋扈的小丫头。是吧?杨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