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将天穹染了个透,斜挂着的一轮弯月发出莹莹的光辉,纵使它已经竭尽所能,却也只是点亮了那一角的天空。
容疏背着手站在屋前,一身青色长袍也仿佛被这墨色浸染一般,呈现出一种极重的色泽。
“容疏。”斜刺里有女子低柔声起,容疏侧过脸,背对着光的面容一片模糊。
看不明容疏的表情,但月纤也很清楚他此刻必然是不开心的,“还在担心蝉衣么?”
容疏没有说话,月纤便继续道,“你也不用太担心,蝉衣那般聪明,照顾自己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一边安慰着心上人,一边夸奖自己的情敌多聪明,月纤觉得自己心里都打了搅。
“我知道她能照顾好自己。”容疏很快便回答了,语气淡淡的。
蝉衣独自一人去中原两年多尚能好好地,这不过只离开了两天,又会有什么事呢。
只是,有时候担心一个人是没有理由的。哪怕她离开只有几分钟,一样会觉得寝食难安。
这样的话容疏自然没有说,他只是侧回了脸,语气疏离,“你怎么也不睡?”
月纤看着容疏的侧脸目光有些痴迷,“我看你睡不着,便出来瞧瞧。”
容疏脸色隐在夜色里,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如今是个什么神态,“你还是早些睡吧。”
闻言,月纤咬了咬唇.忽然问到,“我已经回到了青水,你何以还是待我这般不冷不热?”
容疏似乎毫了毫眉,回答到,“月纤,你明知道她走了后,我对谁都是这般。”
“是么?”月纤反问,嘴角勾起笑,却有些凉凉的,“对蝉衣也是这样么?”
“蝉衣是我的徒弟。”容疏答的极快。
月纤笑了一声,慢慢道,“你待她到底是不是只是徒弟,只有你自己知道。”
听到这话,容疏似乎有些愠怒,“月纤。”
听见容疏低沉的声音,月纤好似猛地一醒,这才发现自己方才说了什么话,忙几步上前,伸手去握容疏的手,软了声道,“我并不是故意要说这些的,你知道我只是在意你。”
容疏避开她的手,只转了脸看她,眸中一片深墨,“时候不早了,你回屋休息吧。”
月纤微微一顿,下意识问到,“那你呢?”
容疏拂了拂袖,淡淡敛了眸,“白日里睡多了,晚上正好赏赏月,感觉别有一番风味。”
闻言,月纤似乎还想说什么,但见容疏一副冷冷淡淡地模样,终是抿了唇,转身朝屋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