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哗哗几刀,石匠下巴上的胡子,就成了昨日黄花,纷纷落地。
巴月死死盯着他,突然大吼一声:“停!”
石匠耳朵嗡嗡作响,手一晃,差点没在脸上划出一个十字。
“没、没刮完呢?”他一脸莫明其妙,摸摸左边的嘴角,还差两刀就能刮干净。
“你你你……”巴月盯着他的脸,悲愤欲绝,“石匠,胡子没长回来,你就别想娶本姑娘了……”
“啊?”
“还有,胡子没长回来,不许你出家门。”
巴月甩着袖子奔出石匠家大门,一转身,把大门从外面给锁上了。
这是哪儿跟哪儿,明明是这个女人让他刮的胡子。石匠彻底石化了,这不是折腾人嘛。
却哪里知道,巴月一路走,一路踢石子,嘴里还嘀嘀咕咕: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
怪不得啥?
她没有说错,石匠他就是个祸水,长得那叫一个俊,浓眉大眼,鹅蛋脸儿,皮肤还白,以前有胡子挡着没感觉,胡子一剃,才知道男人里面也有能长成祸害的。怪不得那天几个贵妇提起他,都还是念念不忘的,怪不得白家二小姐肯死心塌地等他十年。
要是让石匠裸着一张脸出去转几圈,巴月几乎已经可以想见自己未来的悲惨日子,那就是天天拿把刀守在石匠身边,真得是来一个斩一个,来两个斩一双了。
巴月简直就是后悔死了,大胡子就大胡子,她又没嫌弃,干嘛要听了几句闲言碎语就逼着石匠刮胡子呢,这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胡子是那么容易长的吗?没个一年半载的,石匠的胡子想恢复原来的规模,那是不可能的。可是迎亲的日子早就定下了,就在八月初八,眼下就差一个多月了,石匠不急,可镇国公却急坏了。
“黄道吉日不可改,到那天,她嫁也得嫁,不嫁……就抢。”
很好,镇国公又一次被巴月刺激得破功了,说出来的话跟土匪差不了多少。他盼了多少年,就盼儿子给他娶个媳妇儿回来,他容易嘛,儿子成了婚,他对心爱的女人才算是有了一个交代。
还是奶娘比较镇定,月儿上次没嫁成,这一次说什么她都不能因为那种莫明其妙的原因给破坏了,怀里揣把剪刀,就把算命先生的胡子给剪了。
“胡子……老夫留了几十年的胡子……老泼妇,老夫这辈子跟你没完。”算命先生哭天抢地,发下狠誓。
奶娘很是瞧不起他,不就是剪点胡子,犯得着哭天抢地,因此便道:“怕你,再敢来找麻烦,看老妇人的打狗棍是不是吃素的。”
她这是打算命先生,打出经验来了。
于是,到了迎亲的那一天,石匠贴了一脸的假胡子,骑上高头大马,带着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上路了。
尾声
洞房花烛夜。
“娘子……”
石匠脸红红的,搓着手,想靠近又有点害羞。
“干什么?”
巴月瞅着他那一脸假胡子,越看越碍眼。对这胡子,她真是又爱又恨,长着不是,不长也不是,烦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