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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头挤出微笑,道:“没有,犯人光棍一个。”
“不能吧?他就算是个孤家寡人也该有认识的人。哎呀,”钱钢喜欢用“哎呀”,每次讲起来就皱眉头,“我们这不是在追究谁的责任,是在解决问题,你不要意气用事,故意隐瞒。”
审讯官说:“是啊是啊,我都知道苏鹤亭有朋友!他杀卫知新,就是为了朋友。”
钱钢说:“把这些拼接人的资料调出来,找个理由拿了——”
大姐头气极反笑,问:“什么理由?”
审讯官抢答:“袭击叛乱,非法持枪!这必须严惩。”
大姐头说:“你有什么证据是苏鹤亭的朋友干的?这事可记录下来了,稍后要给总督过目,没凭没据,我不参与。”
“啊,”钱钢怕总督,闻言转过头,看着审讯官,“你有证据没有?”
审讯官一急,把腿蹬直,说:“我当晚看见了呀!”
钱钢点点头,又看大姐头,道:“这不就结啦?有人证足够了。你把犯人朋友的资料都整理出来,赶紧发给卫达,让他别闹了。”他自认为体贴,往大姐头跟前坐了坐,“你不要太争强好胜,给他个台阶,这事就翻篇了。”
——这都他妈的什么酒囊饭袋。
大姐头没作答,她站起身,往外走,对背后的喊声充耳不闻。她想上楼跟总督面谈,等电梯开了,却看见卫达。
卫达拄着拐杖,皮笑肉不笑,道:“去哪儿,女组长?”
大姐头看见卫达胸口的白花。
卫达说:“总督接见了我,亲自给我戴的花。知新这个案子,以后就转交给钱警长负责了。”
大姐头腕间的银镯垂落,她单手抄兜,道:“是吗。”
卫达迈出一步,说:“我听说你未婚,也没生过孩子。女组长,我真心觉得,这两样比工作更能给你成就感,所以劝你一句,别把时间耗在工作上,多关心关心自己。”
大姐头神情自若,嘲讽道:“你死了儿子,倒比以前像个爸了。”
电梯门开开合合,提示音“嘀嘀嘀”响。
卫达将拐杖敲在大姐头脚边,说:“你觉得自己聪明伶俐,能把事情办得滴水不漏,跟苏鹤亭背后的人联手,把我耍得团团转,”他经过大姐头,“可你怎么不想一想,是谁给了你苏鹤亭的资料,又是谁给了你潜入惩罚区的接口?总督早把惩罚区研究透了,你还在沾沾自喜。我提醒过你,你对惩罚区的探索都是白费功夫。”
他说完扬长而去,留下大姐头面对电梯,直到电梯闭合,她也没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