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事实是,秦桧捧着这血书在连猜带蒙。之乎者也的一概跳过,不大认识的繁体字也一概跳过。秦桧现在很庆幸自己一场仗打得负伤归来,这样他才能跟别人胡诌臂膀受伤无力,写不出原先的那一手好字,要不然秦桧也清楚就凭身边这帮人的“慧眼”,他这个假货早就被人识破了!
秦桧把这血书看了三遍,赵桓的意思他也猜了个大概,徽宗病重无医无药,听闻挞懒被擒,希望秦桧看在与他往日的情份上,能救徽宗南归,他赵桓泣血拜谢。秦桧不明白到底要怎样的折磨,才能让一个昔日的君王对他这个昔日的臣子写出,泣血拜谢这样卑微的话来。秦桧放下血书,看向罗孟,考虑着要给这位怎样的一个答复。
罗孟站起身来,又“卟通”一声跪在秦桧的身前,说:“相爷,如今官家身在五国城,极寒之地,缺衣少食,金人视我等皆如猪狗一般。桑青此次由五国城逃出,也不知官家要受金人何种责罚。桑青只求相爷,念在昔日官家视相爷为知己,真心相待的份上,出手相救!桑青来生结草衔环,定报相爷大恩!”说完,罗孟举右手就击向自己的天灵盖。
“别!”秦桧大叫出声,瞬间转移一般冲到了罗孟的跟前,“你这是做什么?!”他一把拉住罗孟的右手。
罗孟道:“桑青知道自己身份尴尬,会给相爷带来麻烦。桑青血书已交到相爷手上,再无任务可行,自当了结此生,不敢拖累相爷。”
“你是在跟我说笑话吗?”秦桧死死抓着罗孟的手,一边心里感叹,原来帅哥的手就算结着厚茧,龟裂粗糙,摸起来还是很有味道啊!
“相爷?”罗孟呆愣地看着秦桧。
“我这个一国丞相还保不了你吗?”秦桧故意板起小脸,“我秦会之是怕事之人?”
罗孟张张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
秦桧万分不舍地松开罗孟的手,拉罗孟起来,“你就先在相府住下吧。”
“那官家……”
“这事不是说做就能做的,”秦桧冲罗孟摇摇头,“金使已经在来临安的路上,官家的事本相要小心周旋,心急会坏事。”
罗孟低头听教。
秦桧走回书案后坐下,对罗孟道:“你不可再存死念,就算我们要去施救,官家所在的地方只有你熟悉,你的用处大着呢。”
罗孟冲秦桧一抱拳,“是桑青愚钝,谢相爷教诲。”
“一路上辛苦了,去休息吧,”秦桧对罗孟一挥手,“相府绝不会有人再害你,安心休息。”
罗孟千恩万谢,下去了。
罗孟退下后,秦桧命管家道:“去请万俟大人来。”
管家忙就去了。
秦桧也不是完全的花痴,美男归美男,可这位毕竟从北地而来,脑子里的历史知识也没告诉秦桧,这位就是好人,所以查清罗孟的背景还是必须要做的事。万俟似乎是做这事的最好人选,谁叫这人疑似双面间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