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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时善迅速反应着眼前的事情,那二人见到她进来,登时活了过来,立马扑了过去,哭鼻抹泪地道:“少奶奶饶命,奴婢只是想替您分忧啊……”
萧时善往室内看去,这会儿她真是恨自己在屋里挂什么珠帘,遮挡住眼前的视线,什么都看不清楚。
耳边的哭泣求饶吵得人心烦,萧时善伸脚踢开她们,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这点事儿都做不好。
她稳住心神,抬步往里走去,比起外头的哭嚎,里头过于安静了,这种安静令萧时善有点不安,但这事也不算大,丢的是她的脸,损的是她的面子,他顶多会挑她个治下不严,对他而言并没有任何损失。
如此想罢,萧时善撩开珠帘走了进去,与她所想的不同,李澈正在整理身上的衣袍,面上不见丝毫愤怒,她放下了心,有心情整理衣饰,那就问题不大。
萧时善见他的头发还是湿的,立马拿了一块干净帕子,站到他的身边,将他的发梢裹在里头擦拭,柔声说道:“全是那两个丫头自作主张,竟然背着主子做下这等丑事,赶明儿我就让人把她们发卖出去。”弃卒保帅的道理她还是知道的。
“也怪我治下t不严,见她们素日里伶俐乖顺,便以为是个能任事的,没想到她们会生出这等不安分的心思,把规矩都忘到了脑后。”
李澈偏头来瞧她,所有的目光都凝聚在她的身上,他的眼神如此幽深难辨,又仿佛是极寻常的打量。
萧时善被他盯得头皮发麻,好像身上的衣服都被他一层一层地剥了下去,逼得人无地自容。
她不让自己露怯,心里又怪他的眼神太过唐突无礼,在这样的注视下,她给他擦发的手也慢慢地缩了回来。
他的眼里添了丝嘲讽,萧时善绝不会看错,他瞧不起她。
依然是漂亮夺目的面容,一如她所有肤浅的喜好,他的声音有些冷,“别再说那种可笑的话,你与她们有何不同?”
他像是自问,又仿佛早有答案。
萧时善惊愕地看着他,心头涌起一股无法抑制的怒气,浑身的血液直往头上冲。
李澈却不再看她,系好腰间的玉佩,径自从她身旁走了出去。
第三十七章
啜泣声忽远忽近,夹杂着珠帘碰撞的清脆声响,攥在手心的帕子愈发冰凉湿冷,萧时善紧绷着身子,脸上火辣辣的,好似被人扇了一巴掌。
她头晕脑胀,魂魄都仿佛短暂地脱离了躯壳,脑子里一片空白,过了好一会儿,才稍稍拉回些神智。
萧时善深吸了一口气,撩开珠帘,喊了人进来,吩咐道:“把人绑起来,找个空屋子关一晚,明日一早发卖出去,就说是偷窃财物,手脚不干净。”至少要比爬主子的床好听。
碧荷碧珠二人当即大惊失色,不管是什么由头,只要被主人家发卖出去的丫头,甭想混到个好去处。
碧荷率先反应过来,扑过去猛地磕头,泪痕满面地哭求,“少奶奶您这是要我们的命啊,奴婢也是想为少奶奶分忧解难,愿意舍了这副身子,替少奶奶留住公子。”
萧时善的视线从二人身上缓缓扫过,“如此说来你们还是赤胆忠心了。”
碧珠低下了头,她自是后悔不迭,不该跟着碧荷做下错事,但她也是因着自己的一片思慕之情,心想着万一成了,哪怕是一夕之欢也好,到了如今这地步,她才真真觉得是自己鬼迷心窍了。
“呸!姑娘别听这个贱蹄子的话!分忧能分到主子床上去了?谁稀罕她舍身子,一块臭肉,苍蝇都不沾,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疏雨早就气得柳眉倒竖,这俩贱蹄子不是给她们姑娘脸上抹黑嘛,方才她一进屋就瞧见姑娘眼尾泛红,那副强撑着的神情令疏雨顿时心疼起来,因知姑娘素来要强的秉性,不肯在人前示弱,这会儿指不定心里多难受呢,听到那碧荷还在满嘴喷粪,着实让疏雨气不打一处来。
角落里红纱灯罩散出的朦胧光晕,萧时善站起身,轻声道:“既然如此忠心耿耿,就再她赏三十大板,把人拖出去吧,我有些累了。”
碧荷猛然一惊,头磕得砰砰响,“少奶奶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求少奶奶饶了奴婢这次!”
微云疏雨得了命令,一人扯起一个,生拉硬拽地拖着人往外走,碧荷碧珠扭着身子连声求饶,最后还是被拖拽了出去。
常嬷嬷刚睡下,听说了这事,连忙穿上衣裳赶了过来,逮住微云疏雨就询问缘由,听完事情经过,连忙问道:“姑爷怎么说的?”
微云摇头道:“姑爷让奴婢把姑娘叫进去,奴婢在外头侯着,倒不清楚里头说了什么,只知道过了没一会儿,姑爷就从里头出来了,这个时辰了,也没在凝光院留宿。”
“姑爷是怪姑娘管教不力啊。”常嬷嬷皱起了眉,好端端的,怎么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疏雨说道:“我看着姑娘的情绪不好,眼圈有点发红,也不知是被那两丫头气的,还是被姑爷斥责了。”
常嬷嬷想了想,“我去看看姑娘。”
“嬷嬷,姑娘睡下了,我们刚从里头出来,有什么话到明日再说吧。”微云觉得姑娘这会儿大概是想自己待着,便开口拦了一下。
常嬷嬷叹了口气,忧虑地望了望,这都是什么事啊。
萧时善躺在床上五脏六腑都像憋着一股火气,在全身的经脉里四处乱窜,哪里有半分睡意。
她习惯性地抬手挥打了一下,手下扑了个空,想起自己平时拨着玩的草蜻蜓也因他一句话就摘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