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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了两息后,萧时善看着他捉着她的手凑到了鼻间,从她的角度可以看到他浓密的眼睫,高挺的鼻梁,鼻尖几乎触碰到葱管似的玉手,她不由得地屏住了呼吸。
她不安分地往前伸了伸手,这次他愣是不让她再进半寸,他分外冷酷地道:“去洗手。”
萧时善哼了一声,现在不是他想尝味儿的时候了。
李澈压着她的手在瓷盆里洗了三遍,闻着没味了才放开她,又拿了帕子擦洗了脖子,总算没了那股香辣干脯味。
洗过手,萧时善终于吃上了晚饭,只是上的菜虽然精致,但菜量实在小,每份菜只有一两口,她感觉光她自己吃都吃不饱。
李澈饮了口浮玉春,“先垫垫肚子,过会儿带你出去吃。”
既然要出去吃,干嘛还要在这里吃一顿,萧时善这般想着,拿起筷箸,尝了一口莲房鱼包,顿时眼前一亮,只觉得鲜美异常,又尝了尝东坡豆腐,黄金鸡,酥黄独等菜,好吃到让人吞掉舌头。
萧时善赞叹道:“得月楼的菜做得真精细,果真是名不虚传。”
李澈笑了笑道:“知道这边最有名的两道菜是什么吗?”
萧时善往桌上的五六样菜里瞅了几眼,随即问道:“是什么?”
“是火炙鹅和活割羊。”
顾名思义,火炙鹅是把活鹅放在铁笼里,灌下椒浆,用火炙烤,而那道活割羊更是直接从活羊身上割肉,肉割完了,羊还未死。
萧时善一听就怵头,哪里还有尝试的念头,好在他也没给她点。
其他的菜都如此雅致,唯独最有名的两道菜如此直白血腥,听着跟上刑似的。
第五十四章
得月楼是绝佳的赏月之地,推开窗户便可将一轮明月揽入怀中,若是中秋时节,得月楼便会将四面窗户拆卸下来,四面通畅无阻,清风吹拂,明月高悬,银耀的月光洒入楼阁,与灯烛相耀,美不胜收。
这会儿是七夕,天空挂着一轮新月,显得遥远清冷了些,却别有一番韵味。
萧时善端起茶杯,喝了几口茶,接着这个动作,抬眼往李澈身上瞅了瞅,琢磨着怎么开口。
直接问出来,未免会大煞风景,京中的贵妇和闺秀都视金银为阿堵物,可以大大方方地谈论衣裳首饰,也可以炫耀其他得来不易的珍宝古董,但对于将这些东西卖回来的实打实的银钱却是只字不提,但凡你张嘴闭嘴地去提银钱,定会让人觉得你俗不可耐,免不了被人嘲笑。
好像那钱财可以从天上掉下来,但绝不能自己费心巴力地去捞取,萧时善也想等着从天上往下掉,但这不是没等着么,而今捞了个小铜牌在手里,干看着却不能用,实在让人抓心挠肝。
萧时善放下茶杯,说道:“这些时日夫君不在府上,老祖宗时常念叨着夫君呢。”
李澈捏着酒杯没接茬,似乎对她的话不感兴趣。
萧时善咬了咬唇,就他这样爱答不理的,她得绕到什么时候才能绕到点上去,无奈之下,她只得开门见山地道:“夫君还记得我在谷园拿了块小铜牌吗?”
李澈自然知道她要问什么,他看着她,想了想道:“那块铜牌你暂时用不上。”
萧时善黛眉微蹙,不由得地问道:“那块小铜牌的赌注是什么,为何我就用不上?”
“是一处林场,只是位置偏远,在四川深山之内,要想去交接打理,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处理好的。”
听闻此言,萧时善就知道自己没法把那处林场拿下来,即使是白送到手里的,也得有人给她去处理,距离遥远不说,还没有人手和门路,确实如他所说,她想用也用不上。
李澈道:“六月里的一场大雨使惠通河决了堤,毁坏了不少船只,皇室存储的木材也尽皆冲走了,若是这处林场能早一个月拿到手中,这会儿该赚得盆满钵满了。”但机会稍纵即逝,多少人盯着那块肥肉,不要说等上几个月,一天两天也等不得。
萧时善知道就是早两个月拿到她也赚不到这笔银子,但从他的话里也明白她这个小铜牌是极有价值的,哪怕错过了这个机会,但只要那片林场还在,就必然能等到下个机会。
这让萧时善坚定了信心,即使一时半会儿赚不到银子,也得尽快把那处林场拿到手里,只是她该从哪儿找可靠的人手为她打理呢?这个问题得好好琢磨琢磨才是。
在她拧眉思索之际,忽听李澈说道:“你若是无人,我倒是可以帮你把产业转到你名下,至于日后你要如何处理,我却不好插手。”
这话真真是说到萧时善心坎上去了,不管如何先把东西揽到自己名下再说,而且自己的嫁妆产业,她也并不想别人掺和,李澈如此提议,分寸拿捏得刚刚好,叫人说不出半个不字。
事情还没在心头绕上几息,就轻轻松松地解决了,萧时善努力压下翘起的唇角,轻声道:“就依夫君的意思。”
一块小铜t牌就能换回一片林场,这让萧时善不禁好奇李澈想要的那块金牌子代表的是什么东西。
“想问什么?”
李澈眼尖得厉害,她还没说出口就被他瞧出了端倪,萧时善犯嘀咕,自己难道把心事全都写到了脸上不成,他怎么一看一个准。
萧时善固然想问他有没有把那块金牌子拿到手,但鉴于那次发生的不愉快,觉得还是不提为妙,她顺嘴说道:“夫君怎么会来西街这边?”
说完她就有些后悔了,之前不就猜到了么,指不定是在陪什么杨娘子,想着不去提,又说到这上头去了。
可他要是去陪别人,又为何叫住她,萧时善心头忽跳,他总不会是来陪她的吧,可他为什么来陪她,她又没有金牌子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