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咱们走错路了,该往这边走。”萧时善叫住他,指尖捏住他的衣袖扯了扯,示意他跟着她走。
李澈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了看,不难理解她是如何走到长桥的,这会儿她指的方向与她之前走的方向截然不同,若是跟着她走,大约走上一天还在来回打转。
萧时善一副“信她准没错”的神情看着他,用眼神不断催促着,水汪汪的眼睛好似会说话,见李澈不动,她便伸手去勾他的手指,“走吧,天怪冷的。”
这会儿她又渴又累,实在走不下去了,心里想着他要是再固执己见,那就让他自个儿走去吧,她才不陪他绕圈子。
李澈知道她其实很会哄人,她在哄人的时候声音总是格外轻柔,流莺似的嗓音这般软和下来,好像扯出了无数糖丝,被风轻轻一吹便撒落漫天晶莹,即使不是发自真心,也会叫人软下心肠,仿佛待她苛刻些,便是罪大恶极。
“你抬头瞧瞧太阳在哪儿边。”
闻言,萧时善仰头去看,头顶的日光照得她睁不开眼睛,眯了眯眼睛,惊讶地发现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再往四周瞧了瞧,这下既分不出东南西北,脑袋也迷糊了,所以当他来牵她的时候,她也就跟着走了。
李澈带萧时善去了玉照堂,这边比凝光院要近,没走多久便到了。
两人走进玉照堂,萧时善不由得心头一紧,说起来自打她与李澈成亲以来,还没来过这边,有那么两三次走到门口了,也没有走进来,今日是头一次进来,却有种莫名的熟悉,好像她曾经来过这里。
“少奶奶,奴婢给您解了斗篷。”
萧时善闻声看去,认出这是李澈身边的丫鬟曲屏,她点点头,让丫鬟们把斗篷雪帽一并解了下来。
三少奶奶此前没来过玉照堂,曲屏知道三少奶奶是个顶顶标志的美人,见过几面只觉得美得惊人,但如今这般近距离地瞧着,才愈发觉得美得惊心动魄。
萧时善身上穿了件新做的玉色锦缎对衿袄,配着条白挑线镶边裙,家常的一身打扮,却将那身姿勾勒得娉娉袅袅,云髻雾鬟的发间簪着珠花玉簪,耳畔挂着玉兔捣药耳坠,直教人眼睛都转不动了。
衣领袖口处透出点淡粉纱边,朦朦胧胧的犹如轻雾,贴在雪白的肌肤上,愈发柔美动人,曲屏还是第一次见人在冬日里这样穿衣裳,里头配着件软纱衣裳,竟能这般轻盈好看。
曲屏不由得多瞧了一眼,却也没敢多看,收好斗篷和雪帽,立马退了出来,走到茶房让茶房丫头备好茶水和醒酒汤,想了一下,又去了另一间屋子。
“你猜谁来玉照堂了?”
似画捻着针线,抬头说道:“你知道玉照堂的规矩,这样背地里传话是要受罚的。”
曲屏当然知道,只是话憋在心里实在难受,这才想一吐为快,“我只是跟你私下说说,哪会到外头瞎说,我跟你说,是三少奶奶来了。”
似画停住手,只听曲屏接着道:“公子带少奶奶来的,还吩咐我准备醒酒汤。”
“公子喝酒了?”似画问道。
曲屏笑道:“是少奶奶饮酒了,兴许公子是看少奶奶有了酒意,才带人来醒酒的。”
似画摇头笑道:“愈发胡说了,难不成公子还要伺候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