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离开后,李澈瞥向同瑞,沉声道:“谁给你的胆子伤她?”
同瑞惊愕地抬起头,公子不是已经厌烦了三少奶奶,怎么……
“把他带到柏岩那边。”李澈转身道。
六安低头应了一声,立马叫人把同瑞拉下去。
同瑞大惊失色,还未张嘴说话就被塞住了嘴。
六安走到他跟前,踢了他一脚,低声骂道:“你这没眼力见儿的东西,一对眼珠子都长到头顶上去了,不知道恭恭敬敬地把人送走吗?”公子都没对三少奶奶如何,他这个奴才反倒越俎代庖地摆起谱来了。
第九十四章
得了他的准话,萧时善就回去等着了,至晚间,外间响起丫鬟的请安声,随后厚实的帘子被掀了起来。
她一直在留心外面的动静,见他进了屋,立马吩咐微云上茶,又让疏雨端几盘茶点过来。
微云疏雨摆好茶点便退了出去,室内瞬间安静下来。
拿眼瞧了瞧他,萧时善慢慢走过去,主动打破屋内略显沉闷的气氛,“你最近很忙吗?”
杯中升腾而起的茶香热气,将他的眉眼遮得虚虚浮浮,李澈看了她一眼,淡声道:“不忙。”
萧时善摸着自己包着纱布的手背,心里窜出一点恼火,敢情是懒得见她,亏她日日去玉照堂送汤水,手背都烫出了燎泡。
她抿了抿唇,不再绕来绕去地说些场面话,“那件事夫君考虑得怎么样了?”
他搁下茶杯,手臂搭在椅子上,将视线落在她身上,轻飘飘的话语,无端压得人心头发颤,“你真的想清楚了?”
她回答得毫不犹豫,“是。”
或许第一次提出来还可以说是一时冲动,那么这次旧事重提,则是她重新思考之后仍然不改的决定。
李澈往后倚了倚,侧着头长久地注视着她,眉头慢慢皱起。
萧时善攥着手,不躲不闪地和他对视,生怕自己退却分毫。
他默不作声地起身,踱到了花几前,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抚着水仙花叶。
她的视线随着他的手指移动,看着他手中那根纤长柔嫩的叶子,心脏跳动得厉害,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不知是为那条柔弱的细叶担忧,还是为他即将给出的答复而紧张。
忽地,李澈转过身来,身影陷在光晕里,令他的神情变得分外模糊,“你能去哪儿?”
萧时善微微一怔,像是被人一把攥住了心脏,陡然升起一阵揪心的疼,虽然看不清他的神色,但她觉得他恐怕是在嘲笑她,笑她虚张声势,笑她无家可归。
嗓子像被一团棉花堵住,连带着胸口也异常憋闷,萧时善紧咬着牙,胸口起伏不定,他那种泰然自若的冷漠,总是能叫人火冒三丈,“与你无关。”
话音未落,即使她竭力保持镇定,也被自己沙哑的嗓音惊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