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对于跳舞,不是应该很有天赋的么?”
他提出疑问:“可你为什么完全一窍不通的样子?”
良辰也很无语,只得耸肩:“这个问题应该问我爸妈,为什么没遗传给我运动基因。”
凌亦风听了,挑眉笑了笑,不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音乐声骤然提高了许多。场中的男男女女围在一起,排着一串,以手搭肩,和着欢快的乐曲跳起中场的兔子舞。
良辰弯腰去拿水喝,才发现矿泉水瓶已经空了。在喧嚣的环境中,这时说话已经很费力,她晃了晃空瓶子,又指指窗外,示意出去买水。
凌亦风见了,点头,比了个“同去”的姿势。
舞厅离最近的超市也有一段很远的距离。其中一段较窄的小路,没亮路灯,两侧高大的树木耸立,遮蔽了月光,走在其间,只能隐约看见些影子,全是弃之不用很久的老旧低矮的房子。抄的是近路,路面并不太平整。良辰大一作金工实习的时候,骑着车从这里经过,一路坑坑洼洼,速度稍快一点感觉骨头都会颠得散架。
所幸,虽然路又长又不好走,但有一人作伴。
走了一段,良辰突然听见凌亦风说:“我想起一个故事。”
“什么?”
她顺口接道。
凌亦风顿了一下:“要听?”
两棵梧桐的树叶之间,恰好有一片不大不小的空隙。银白色的月光洒下来,照在他的脸上,鼻梁挺直,一双眼睛显得尤为清亮。
“你说吧。”
良辰点头。
凌亦风微微抬起唇角,以平稳低冷的声音开始叙述:“有一个男生,考上了外国的大学。他和他的母亲在学校外面租了间旧房子,住在里面十分用功地读书。可是不久就发现,每当他坐在书桌前学习的时候,总感觉有东西轻轻触碰他的颈脖。起初,他以为是自己神经过敏,并不太在意,可是久而久之,这种奇怪的感觉一直存在,于是他……”
“等一下!”
良辰突然出声打断。
“嗯?”
凌亦风看向她,疑惑地挑了挑眉。
良辰放在口袋里的手握了握,有些无力地说:“不要告诉我,你在讲鬼故事!”
这是她的死穴。
凌亦风的微侧着低下头,表情看来很无辜,可薄薄的唇边却隐约带着点戏谑的笑意:“你怕?”
除了微弱的月光,四周一片漆黑。
然而……“不会啊。”
很直觉地,良辰回道。
尽管此刻,后背早已有微微发凉的感觉。
“那我继续了。反正还有一段路才到超市,正好听来解闷。”
几乎没给她发表意见的机会,凌亦风淡淡地接下去道:“他觉得这件事很诡异,于是就说给他母亲听。他母亲去找了个算命的询问,算命师告诉她,有许多肉眼看不见的东西都可以被照相机所捕捉,如果下次再有这种情况出现,就马上拍张照片,说不定可以解开谜底。”
良辰默默跟在旁边,深深吸了口气,只感觉脚下的路前所未有的难走,而且,前所未有的漫长。在心底里暗暗后悔,为什么要放弃明亮平坦的大道不走,为省一点点路程,而挑了这条见鬼的漆黑的小路。
鬼……
脑海里碰出这个字,良辰立刻轻轻甩了甩头。
这个时候,千万不要想!
可是,这根本由不得她。
只怪自己一时嘴硬,不肯承认从小害怕听鬼故事。现如今,身边这个人压根没有就此停下打住的意思。
一阵风吹来,凉嗖嗖的,良辰不自禁地缩了缩脖子。
“……听了算命师的话,那个男生半信半疑,回家在桌前重新坐下来读书。不一会儿,又感觉有东西轻轻敲他的颈脖,他的母亲马上用相机给他拍了张照片。等到照片洗出来,母子两人全都吓得脸色发白。照片里,在男生旁边的,是一双悬空的脚……原来,他一直感觉到的,是曾经在屋子里上吊的人从半空垂下的一双脚,因为在空中晃荡而不停轻轻触碰他的颈脖……”
故事总算是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