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经过陈氏的劝说,宋景行回屋后就叫人去取来了药膏,抹在伤处。原本就已经淡了些的红印,再经祛瘀清凉的药膏一抹,没半天就彻底褪了下去。
第二天一早,正是皇帝给宋景行三日修养期限的最后一日。而宋景行前一晚早派人打听清楚了这天正好是姜正则休沐的日子,便赶早就带着礼品去了建威将军府递了拜帖。
姜正则拿到帖子的时候姜家一家子正在用早膳。自从出了上次的事情后,这两天每天姜思之都起得很早,来前院陪母亲一起用膳。
府里的下人都被关照过不许在府里提宋右相的事情,但凡被发现就要打了板子发卖出去。所以下人拿帖子进来时,直接交予了姜正则,并没有说是谁要来拜访。
姜正则翻开了拜帖,不动神色的看完后又合了起来。看桌上的吃食也已经用的差不多了,就对钟氏说:“有客人来访,我与他有些要事要谈,你先带袅袅下去吧,别冲撞了。”
钟氏只一眼就看明白了姜正则眼中的意思,立马就猜到了是谁要来。她有些担忧的看了姜正则一眼,见他冲自己微微颔首,就拉着女儿去了后院。
到了后院,钟氏不放心姜思之身边的两个丫头,索性对姜思之说:“娘这两日手上没劲,可下月要送去护国寺的经文还没抄完,袅袅就到娘那里帮娘抄经文吧。”
看见女儿乖巧的点了点头,也没问什么,钟氏安心的笑了一。把女儿拘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也不怕她知道宋景行来了。
姜正则是在正厅里接待的宋景行。也没让姜修能姜修远兄弟俩在场,只叫他俩在偏厅里等着,有事再叫他们。
宋景行带着何安走进将军府的正厅时,姜正则站了起来,表情还是和往日上朝时一般严肃。
姜正则双手抱掌,对着宋景行拱手行礼,却见面前的宋景行弯下身子竟是对自己行了个极为正式的晚辈礼。
姜正则的表情有些微妙,他想表现出些惊讶,可眉头又控制不住的往上跳。
宋景行这一来就放低了自己的态度,还真是让姜正则感到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右相这是何意?我们同朝为官,品阶一般,何须行如此大礼,叫老夫惶恐。”姜正则虽是这样说着,可语气平淡,脸上更是看不出半分惶恐之意。
宋景行也是个人精,怎么会看不出姜正则敷衍的态度。可谁让他今日有求于人呢。
“景行如今虽然与大将军同朝为官为皇上办事,但算起来,将军与我父亲同辈,我与修能又从小相识,行这晚辈礼是应当的。”宋景行这说起场面话来也是一套一套的。
听听!听听!修能?自己儿子的确是从小就认识宋景行,但这十几年来,怕是也没听过宋景行这样亲近的唤自己一声修能吧。
“右相太客气了,说起来,右相与我将军府平时往来也不多,不知道今日来我将军府是又何要事?”姜正则说完,往后退了一步,坐回了座位上,心想,想套近乎?太天真了。
宋景行不是没注意到姜正则的称呼,也发现他没招呼自己坐下,心里骂着姜正则小心眼,但脸上带着一点难为情的样子。
“今日确有一事想拜托将军。”宋景行也不在意站着说话,反正他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要被刁难的准备。
“右相客气了,有事就请直说吧。”姜正则看着宋景行假模假样的表情就觉得碍眼,只想早点打发他走人。
“我曾无意中见过府里二公子身边的一个丫鬟,觉得颇和眼缘,想跟将军要了她,可否?”宋景行并没有提通房两个字。
“哦?修远身边的丫头,虽然不知道右相说的是哪个。但左不过是个丫鬟,右相既然开了这个口,那我定要成人之美。”姜正则笑的一脸褶子,叫宋景行看的浑身发毛。
宋景行没想到姜修远竟然也没多问什么,就这么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他觉得有些不踏实,于是多嘴又问了一句:“只是……这个丫鬟的身份许是有些特别,将军是否需要先问过二公子?”
“右相说的特别是什么意思呢?”姜正则反问他。
姜正则虽然笑的眼珠都快看不见了,但眼缝里漏着精光。让宋景行觉得面前的姜正则不是老狐狸,倒像是一只黄鼠狼。
“这丫鬟,好像是二公子的通房。”宋景行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姜正则大笑出声,笑的隔壁的兄弟二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姜修远更是在心里默默为宋景行祈福。
“右相怕是弄错了。说来也是难以启齿,修能修远如今年岁也不小了,但是房里头可都干净的很。”姜正则笑完后意味声长的看着宋景行,等着他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