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让太监跟着进去,吩咐仔细寻找那颗长生珠。而李如梓一干人等被人从宅子里押了出来,准备押送京师问罪。凶多吉少是肯定的人,涉嫌刺杀世子,没有能活的道理。他原本觉得自己很安全很强大,祸从天降,到死都不知道这究竟是为什么。
张问走到囚车面前,看着一脸沮丧的李如梓和他的儿女们,忍不住哈哈大笑。这时蒋千户走到旁边,很疑惑地看了张问一眼,不明白他张问高兴个什么。
张问见罢蒋千户,从身上摸出一叠银票,悄悄塞进他的袖子,说道:“给兄弟们买碗酒喝。”
蒋千户从袖子里拿出一个角看了一眼面值,脸上一喜,说道:“这怎么使得、这……”
“蒋兄弟,帮兄弟一个帮……问明白谁是李七妹……”张问压低声音道,“把那娘们的**割下来,这点银子就当买她的玩意。”
蒋千户想了想,说道:“这容易,这些人迟早都是死,少个东西没什么。”
到了下午,朱由校找到了一颗珠子,大伙认为是长生珠,又翻出了许多值钱的东西,就准备打道回府,其他的事情,就留给锦衣卫去处理了。现款朱由校拿走,还有其他财产下边的人也能分一杯羹了。
蒋千户寻了个空档,将一个瓶子塞到张问手里,说道:“问明白了才动手的,错不了,我用酒泡着,免得坏了。”
张问心情很好,这玩意拿回去送给沈碧瑶,无疑是最好的礼物,谢了蒋千户,蒋千户又道:“张大人既然是世子殿下的人,咱们就是自己人,以后用不着这么客气。”
张问拜别朱由校,和张盈等人一起乘马车回杭州。张盈和张问同车,她见张问一路上一个劲笑,忍不住说道:“相公现在仇也报了,不如离开官场吧……浙党和东林是不会饶过你的,两边都要弹劾,这官不当也罢。”
“可我不当官了做什么呢?”张问有些迷茫起来,仇也报了,眼下心里除了轻松和高兴,反而觉得空落落的没有了目标。
张盈道:“咱们家不愁吃不愁穿的,随便做点什么吧。”
张问点点头,又道:“我的籍贯在京师,要是辞官了得呆在京师不准乱走……辞官也不容易,听说前任兵部尚书写了七十多次辞呈都没回应,一怒之下把乌纱帽丢掉自己走了。”
回到杭州,张问直接回家,也不用躲躲藏藏了。李如梓栽到了锦衣卫手里,没有能翻身的可能,各处的财产商铺也会被尽数清理,那都是银子,锦衣卫没有不卖力的道理。
张问掏出瓶子看了一会,又将瓶子从车窗扔了出去。这时张问突然想到,沈碧瑶既然因为身体的缺陷而自卑,没必要再拿这个东西去刺激她。
他闭上眼睛,开始思索朝廷可能会怎么处置自己。虽然有世子这个大靠山,可现在作用还不大,朝中的大臣肯定不会放过自己。朝中已经决定停止改盐政策,导致改盐失败的一应官员,都要受到严惩,张问作为盐课提举,现在外廷也没人帮他说话,无疑是替罪羊之一。
东林这回可谓是一败涂地,李如梓牵连的那一帮东林激进派,都要被浙党攻击清洗。不仅牵扯到勾结盐商抬涨盐价,直接导致改盐失败,而且还要被浙党扯到郑贵妃身上去。
浙党执政以来,一直将清理东林作为首要方针,这回可谓是天赐良机。而东林的败北,和张问不无关系,所以吵起来的时候,东林肯定会顺带拉张问下水。浙党那边压根就管不住张问的死活,自然不会自找麻烦。
张问意识到,这回可能其罪难逃了,不过有世子在后边说张问是自己人,死罪应该不至于,降级或者罢官是免不了的。
想到这里,张问松了一口气,罢官就罢官吧,等世子做了皇帝,自然就翻身了。
回到家,张问又翻出那本大明日记来看了一番,关于明朝后期,上面只记录了几件大事,其中就有努尔哈赤造反之后与明军的第一次大战,叫萨尔浒之战,以明军惨败结束。张问看到这里倒是没有多少痛心疾首的心情,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并不是很在乎朝廷兴亡,说穿了,谁当皇帝关他张问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