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二人一路以兄弟相称,现在又都是男装,在外人面前用不到避嫌,但燕筱筱就是不想跟沈清夜睡在同一个房间里,便想出高价,再让掌柜的给挪出来一间。
谁料到,那客栈掌柜却一边扒拉着算盘,一边无所谓地摆出“要么一间客房,要么两间马厩,要么您请走人”的派头。
取了钥匙后,沈清夜还算识相,很自觉地打了地铺,屋内唯一的那张床自然是留给了燕筱筱。
虽得了正床,但她睡得却不是十分踏实。并不是担忧沈清夜会趁夜偷袭她,毕竟凭着燕弃雪这身功夫,沈清夜如果敢打什么歪主意,总得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燕筱筱之所以睡不安稳,完全是鉴于以往自己与沈清夜不大和谐地“同居”前科,就怕自己又做一些什么古怪的噩梦。
只是,这一夜,燕筱筱没有被噩梦吓醒,而是被一阵喧哗声吵醒的。
燕筱筱的耳力过人,听了一阵儿,便听出来了一个大概。
好像是住在隔壁上房里的一位小姐突发了急症,其家仆和丫鬟们这才大呼小叫地让小二帮着请郎中,看情形那位小姐似是病得颇重。
燕筱筱皱了皱眉,本想翻个身继续睡,可是奈何他们的动静闹得实在是太大,一副要出人命的架势,硬是将半个客栈的客人们都给惊动了。
燕筱筱叹了一声,坐起身,看向睡在地上的现成郎中。
“隔壁似乎有人病了,要不你去给瞧瞧吧。”
大约是因为睡不惯地铺,有些头疼,沈清夜此刻已经坐起身,正低头揉着额角,听到燕筱筱如此说,目光滑过一抹古怪,但还是起身穿衣道:“好,我过去看看,你接着睡吧。”
燕筱筱嗯了一声,重新倒回床上,却并没有立刻睡觉,而是支起耳朵听着临间的动静。
果然,沈清夜过去后,隔壁就安静了下来。
约摸半盏茶的功夫,沈清夜似是替那病人诊察完毕,行了针,又写下了药方。
那家仆人对他自是千恩万谢,期间似乎还有一位娇软的女声,殷殷地向沈清夜道了谢。
没多久,沈清夜便推门走了回来,望了一眼面朝里面、静卧在床上的燕筱筱后,轻手轻脚地走回地铺边,正要脱下外衣,却听到燕筱筱的声音传来。
“看好了吗?”
沈清夜顿了顿,“嗯,是喘症,大约是陈年旧疾了,发病时有些凶险,难怪那些仆从们紧张。”
“哦,那病人是位小姐吧?”
“嗯。”
“长得好看吗?”
沈清夜哑然失笑,转头望向床上静卧的背影,片刻后,才含糊答道:“还算可以吧。”
大概也是觉得自己今晚问得这两句话,很是莫名其妙。
燕筱筱暗自嘀咕一声,不再搭腔,兀自闭目睡去。
本以为,这不过是路上偶遇的一段小插曲,谁知,这一首不大不小的曲子,后来竟有些开始走了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