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而易见,一个骰盅里的骰子越少,越好控制其点数。若是骰子太多,声音杂乱不说,也大大增加了摇骰盅的难度。
因此,即便是高手如孙管事,也是用了两个骰盅分别摇的。
想不到燕筱筱弃易从难,竟胆大的将十二枚骰子放进了一个骰盅!
在众人议论纷纷时,她已开始晃动骰盅,这一次慕沉央由她腰眼处注入的内力要更浑厚绵长些,显然燕筱筱这下也给他出了不小的难题。
片刻后,燕筱筱的骰盅落定,这一次她揭盖子的动作明显谨慎了一些。
只见燕筱筱一边缓缓揭开盖子,一边慢慢说道:“在我的家乡,满堂彩并不是最高的点数,还有一种情况能胜过满堂彩。那便是……”她说着,已彻底移开盖子,“状元红!”
众人见到盖子下的骰盅后立时震撼得惊掉了下巴。
只见骰盅里整整齐齐地摞了两行骰子,从上到下依次是一、二、三、四、五、六点!就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骰盅里小心翼翼地摆出来的一样。
这简直就是神乎其技啊!
虽然就规则来说,按点数是孙管事赢了,可若论这手上的绝活,显而易见,是燕筱筱更胜一筹!
此时堂上已炸开了锅。有的说应该按规矩算孙管事赢,有的说明显是燕筱筱技高一筹,应该算是她赢。
这时孙管事的脸色已十分难看。
反倒是燕筱筱大大方方地耸了耸肩,“按照咱们逍遥窝的规矩,孙管事赢了。”说着,将面前的几万两银子一推,转身便欲离开。
因是慷他人之慨,所以她丝毫不觉得心疼。
她来到天字坊的柜上,将押在这里的慕沉央的凭证取了,随即便要离开。
燕筱筱刚走出几步,那孙管事已快步追了上来,“公子请留步。”
燕筱筱回过头,因旁边都是刚刚看热闹的人群,所以她往旁边让了两步。她这几下动作看似随意,其实是故意往那编修的身边靠去的。
“孙管事有何指教?”
孙管事拱手作揖道:“呦!公子可折煞孙某了。哪里有什么指教。只是我们逍遥窝的老板是个爱才之人,刚刚他派人来与我说。公子若是不嫌弃,他想聘您在我们这当值,价钱随您开!”他说着,又将五万两银票塞回到燕筱筱手上,“您这赌资,他也让孙某凑个整,悉数奉还。”
燕筱筱低头看了看手上的银票,借机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那编修,果见他正不声不响地支着耳朵倾听,遂摇头笑道:“你们老板真是太客气了。只是……”她说着语气一转,“不瞒您说,我不是咱京城的人,是进京赶考的贡生。实在是读书读得气闷,才偷偷跑出来玩的。我这几下手艺都是家学渊源,我家中原本便是开赌场的。可是家父却不许我赌,还命我进京考个功名回去。若是考不中,便不许我回家。”
孙管事露出恍然的神情,“原来如此。看来公子家必是大富大贵,想来也是看不上我们这个地方的。”
燕筱筱谦虚道:“孙管事过誉了,只是尚算有些家资罢了。”
孙管事拱手笑道:“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好强人所难。只是请公子得空便来坐坐,有机会再指点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