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何望在沈承瑾耳旁淡然地询问。
“那天是他的生日,我本来已经准备好给他一个生日惊喜。但来了不能推脱的客户,我只好让他先在家等着我。晚上和客户一起吃饭,我以为随便应付一下就能早点回去,谁知道饭吃到一半对方突然送了人给我。我以为逢场作戏而已,便把人带走了。
“但他们已经在附近的酒店开好了房间。”
“不止一个人?!”何望似乎异常地吃惊,声音不自觉地沉冷了好几分。
“一对双胞胎。”沈承瑾把额头搁在何望的肩上,忍耐着因为激动、自责而发起的颤抖,“那时候我已经醉得有些厉害,于是——我和他们一起进了酒店。
“后来他打电话过来,我骗他说自己还在应酬。但我没发现我的电话一直没挂,一直……直到他……下了某个决心,主动挂断了电话。
那是我们最后一次通话。”他从不曾想过,他们会以这样的方式结束。
他留给他的,是不忠,背叛。
所以他给了他最大的报复。
“那天晚上,他就——”他无法再说下去。此时此刻,沈承瑾已快崩溃。
相识时意气风发春光如梦,诀别时肝肠寸断悔不当初。
穷尽一生,沈承瑾也找不回当初第一眼喜欢上别人的自己,也找不回他们曾经一起拥有的时光明媚。
他会想起,他们从各自的家里搬出去,住在何诺买的房子里。
他们在宽大的阳台上种花,养兔子,养乌龟,在阳台上做爱,那时候阳光总是很好,就像青年俊美的脸。唯独在做爱的时候,何诺会下狠劲操他,咬得他肩膀出血,干得他无力求饶。
他们的花被压倒了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又被他们重新弄得好好的,等待下一次再被糟蹋。
直到秋天到来的时候,青年亲手铲掉了他们一起种的花草,用失望到极致的眼神盯着他。而那时候,他却不知道那眼里究竟藏着什么征兆。
他也会想起,下着一场大雨,青年到公司接他下班。
他们没有回家,他让他开到海边,看大海和天空融成了一体。何诺送了沈承瑾一个观音的玉坠子,大雨让车立得空间变成了他们的整个世界,他戴上那个观音,却不知为何不再觉得欣喜。
他和一对双胞胎鬼混的夜,何诺跳楼了。
何诺死后,他把玉观音取了下来。
他送他的东西,他都不敢再去看、去碰、去想,他们的乌龟、兔子,也早已不知去向。人琴俱亡,痛心入骨,而他又胆小如鼠,不敢多留一点什么睹物思人,不是绝情无心又是什么。
至今沈承瑾都不敢相信,这就是何诺选择的结局。
何诺那样的人,怎么都不像会走这样的极端。
可是偏偏他没能猜对。
“他的忌日也是他的生日。”何望冷冷地说。
“他的忌日也是他的生日。”何望冷冷地说。他无意识地紧抓了一把沈承瑾的衣服,随即松开。
这突然而来的冰冷腔调实在有些奇怪,沈承瑾的大脑里刚闪过了一丝什么,来不及细查,何望的音色已软,在他耳边疼惜道:“所以你才会一直这么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