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间是最经不起细算的,他和魏允打打闹闹十三年,在两人最不成熟最自以为是的年纪,一个隐瞒一个欺骗,然后大手一挥不闻不问了七年,占据掉十三年的一半还要多。
魏允站起身将于映拖抱起的时候,他的力气还跟以前一样大,轻轻松松就把人像小孩一样抱在怀里。
于映伸手勾住魏允的脖子,耳朵紧紧贴在他胸膛上,既是在对他说,也是对自己说:“这七年都是我们自找的。”
“我知道人的一生没有多少个七年能浪费,可我还是很难过。”于映摸摸自己心脏的位置:“很疼。”
‘疼’这个字在他们这儿太重了,魏允听不得他这样说,双臂用力往回抱,想把他们的骨和血都揉到一起。
周围环境很吵闹,人说话的声音,电视实时播报的声音,于映收回思绪,鼻尖泛着点红:“齐老师去接谁了?”
魏允摸摸于映的眼眶,说:“去接虎哥。”
“单虎?”
“嗯,是他。”魏允点头。
单虎是他们这一堆人里最早毕业踏入社会的。他从小就不爱学习,中考考进四高被关了三年,没想到把他身上的玩性给关没了。高考考了个还不错的大学,自己也有点脑子,还没毕业就跟他父母讨经验学着做生意,现在算得上是个小有成就的老板了。
他是中午十一点多到的,和齐慕一起,戴了个墨镜,还没走到跟前就朝他们招手。
于映同样也有很多年没见过单虎了,对单虎的印象还停留在小时候,那个胖墩墩说想跟他做朋友的小男孩,又或者是上了初中,和魏允走在一起,勾肩搭背的少年。
单虎穿着件青绿色T恤,头上还顶着白色遮阳帽,虽然也是少年感十足,但就是和以前看着不一样了。
单虎走近后隔着墨镜看了于映很久,于映轻声叫他:“虎哥。”
“臭小子!”单虎摘下墨镜,弯腰一把将人抱住,在于映的背上‘梆梆’锤了一拳:“我可真是要被你俩给气死了。”
打肯定是舍不得打的,听着声音响,其实一点感觉都没有,于映之前鼻子上已经消掉的红这会儿又反上来了,他抬手回抱单虎,手指抓抓单虎后背上的衣服:“虎哥对不起。”
如果说出国的时候于映跟魏允算是用一通电话道了别,那跟单虎就是一声招呼都没打,国外生活这么多年,也就借着许阳当中间人,视频过几次。
每次单虎都板着脸,他也怨呢。知道儿时一起玩到大的两个小伙伴相亲相爱那会,他是真的开心,看他们哪哪都觉得好,觉得他们就该是在一起的。
心里还想着,等他们都到北边上大学了,三人小队又可以一起玩一起聚,还跟以前一样。结果后来魏允去北边上学,单虎翘课跨了大半个城市去接机,两个人就只剩一个了。
问魏允怎么回事,于映为什么没跟着来,嘴巴比死鸭子还硬,不说。给于映的手机号打电话,也关机打不通。
那时的单虎内心抓狂生气,也指着魏允的鼻子骂过:“算了,反正你俩就没拿我当过兄弟。”
但就算是那么重的话都说出来了,魏允还是没吭声,后来被逼着说,都只把事情全堆在自己身上,说是他把于映赶走的。
到底比魏允还要大一点,怎么可能会不清楚这是一个怎样的人,错肯定是有的,但另一个也摘不干净。
“唉。”单虎叹了口气,松开于映在他脑门上弹了下:“接受你的道歉了。”
单虎将墨镜别在衣领上,又说:“不过以后要是再这样,我就真的不管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