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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说越激动,看着那人云淡风轻的样子,金就忍不住着急上火。
“ok。。”全郗看着金逐渐加高的音量,无奈的转过身来,“好吧我想我现在很清楚了,所以,金你先冷静几秒在说话”
“呵呵”金撇嘴没有笑意的笑了两下,又道“我知道你又要说什么住院会给那群人担心的话,但是全,我告诉你,你这种做法非常,非常的愚蠢!”
“我当然知道”全郗却很平静的接过话,他揉了揉眉心,向后退了一步靠在墙上,才继续缓缓道“可是,金,你知道我不希望的。”
不希望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去面对他们愧疚或者担心的眼神,好像只能用这个而留住那些已经飘离的心。那是不是他希望的。
换而言之,他不想站在一个弱者的角色,他不可怜,所以也不需要被可怜。
金看着他,见全郗垂下眼,神色逐渐淡漠,嘴巴张了几下,终究还是什么也不说叹了口气。
能够说什么呢?那是属于这个男人的骄傲。即使是进行胃镜时疼到脸色发白,却依旧不发一言。
他坚固不化的骄傲,已经溶于他的骨髓,让他不能轻言任何软弱的话语。
“今天就到这里吧,金,辛苦你了”拿起边上的外套,全郗慢慢地穿上,金走过来把手贴在他的腹部揉了揉“药的瓶子都给你换成维生素的了,放心,不会叫人发现的。”
他看着全郗笑了笑,欧美风的俊郎五官极易让人产生好感“虽然我还是不能接受你那无可救药的坚持,不过好吧,谁叫我没办法做到把你打晕带进医院锁在病房里呢”
“呆在医院也不见得对我的情况会有多少帮助,金你应该比我清楚”全郗也淡淡的笑了笑。
把手收回来,金摊了摊手“你知道的,那总比你现在带着像个□□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停止运行的身体,在外面晃要好多不是吗?至少在第一时间内,我可以把你这个顽固的家伙关进重症监护室”
“oh,也许吧”全郗淡淡的感叹了声。
又聊了几句,全郗打开门准备离开,金看着他笔直的背脊,忽然道“全,还是再努力一次吧”见全郗转过头看他,金努力勾出一个笑容“我还是没办法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你。。。”
没有办法再说下去,因为那个字,是那么的不详。
全郗轻轻的笑出了声,却还是摇了摇头“金,我不喜欢医院”
狭长幽深的凤眼静静看着金那双蓝色的瞳孔,“我记忆里有太多关于这里不怎么美好的东西,所以我不想把更多的记忆,浪费在这里。”
被送进急救室最后没有也没再睁开眼的家人们。
被同学推下水里后从病房中醒过来面对冰冷的问候。
每一次发烧到无法忍耐独自来到医院挂号看病。
。。。。
每一次,每一次,夹杂着消毒水味道的冰冷感受,独自一人的回忆。甚至直到知道自己死亡预警,也是自己看着那些小子一个接一个离开时,来到医院得知。
好像自己的运气总是那么差,如果有一个倒塌,便会有更多的东西从手中流逝一样的感觉。
活着又怎么样呢?拼命的活着又怎么样呢?
已经太失败了。作为一个各种方面来说都已经“残缺不堪”的人,还要用什么理由,活下去?哪怕用力的抓紧了也会被人掰开手从手中夺走一样,这就是,属于他的命运吗?
那么,让他稍微任性一下吧。
至少不要在最后,也让这个地方成为他挣扎的终点。
全郗不再解释,只是朝金最后微微颔首,离去。
在金的记忆中,全郗每一次的转身,都像是在告诉他,我不会回头。可是谁又知道,没有回头的他,是背上了更加沉重的东西在行走。
所有人都只看到他挺的笔直的背,平静无波的脸色,却不知道,他被禁锢的灵魂,早就一点点的衰竭和崩塌。
仿佛一个再也无法容纳更多承重东西的容器,终于要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