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泉满以为徐少文要么心如死灰,要么怒气冲冲,可徐少文的反应不是这其中任何一种。那表情好像他早就料到了似的。
徐少文翻看着手机,那神色波澜不惊,站着把整组照片看完了。他微闭起眼睛,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最后才把手机一递。“行了。我来处理。到底是我的表弟,不得不帮。”
要不是亲眼见徐少文为这凌雅受苦受累,又为一句“她说她特别想来”而欢喜半天,张泉几乎以为这凌雅在徐少文心里毫无位置。也不知道是不是徐少文习惯了压抑自己的情绪,张泉看不出什么来,他的神情平淡得就像在看钟子良的生活照似的。
徐少文在拿起手机给《东方周》打电话之前,脚步一顿,转头唤来了张泉:“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见张泉陷入了沉默,又补了一句:“说实话,你知道我看得出来。”
张泉忙道:“两天前。”
徐少文如受重击,半天都说不出话来,最后喃喃地重复了一遍:“两天前。”
张泉迟疑着点了头。
两天前,也就是徐爷病得昏昏沉沉,想借着苦肉计让凌雅来看他的那一天。那时候凌雅还说:“我下午有演出来不了,其实我特别想来。”
徐少文听在耳里,说不出什么滋味来。胸口闷闷的,那心尖像被什么磨去了一块,钝钝地发疼。
或许只是病还没有全好,才会觉得浑身都挺难受吧。
徐少文给《东方周》的社长打了个电话,三言两语把事情压下了,又转头对张泉说:“《叁周刊》那边的事你跟一下。”
“是。”张泉担忧地看了徐少文一眼,扶着他往里面走,“徐爷,我扶你到床上休息一下吧。你看起来好像很累,要不找林医生来看看?”
“没事。”徐少文摆了下手,指着心脏的位置:“也就是这里累,习惯了。”不诉苦,什么大风大雨他来挡着,护着些小的,这些都是当老大的基本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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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叁周刊》的主编按照约定,左顾右盼了好几眼,才钻进了指定的小巷子里。
那小巷子里早有男人在等着,一见主编过来,立刻招手:“这边。”
主编低声说:“我把照片给泉哥看了,也一字不漏都按钟哥吩咐说了。他说会帮我跟徐爷说,钟哥那边……”
那男人说:“行了,老规矩,现金交收。”说着从口袋里取出厚厚一信封的钱,“喏。”
主编拿过来点了点,比原定数目还多上了一些,心中暗暗高兴,边抱怨道:“哎,钟哥为什么要费那么大劲把照片给徐爷看呀。”
男人不耐烦地吼:“拿完钱还不滚,问长问短!”
主编没敢再问,赶紧往巷子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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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雅从另一条小巷子里钻出来,环着手臂,看着那主编仓皇溜走的背影,微挑了挑眉。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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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前。
吃过田鸡后,徐少文送凌雅回宿舍。
“谢谢你,今晚很愉快。”凌雅微笑着扬了扬手,开了门进宿舍去了。走了好一段,听见车声响起了,她才回头,见车子跑远了些,她就拿出手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