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恐怕是入宫以来,我笑得最畅快、最爽朗的一次了。
狮子骢很快追上那些皇子公主、文官武将,它如风般驰过,惹来身后惊叹连连。
只眨眼的功夫,狮子骢便将众人甩在身后,独占鳌头。
但偏有一匹赤红的胭脂马,死死地咬在狮子骢后面,仅离丈许。
我微偏头看去,那是一个飞扬的红色身影,在疾驰的胭脂马上,如同一匹飘扬在风中的红色绸缎,如此鲜艳、夺目、摄人心魄,不禁令人觉得,倘若一片碧绿中少了她,那便了无生机。
弹指间,胭脂马又赶过了狮子骢。马背上的红衣女子,回头直直地注视着我。
我也大胆地望向她,目光不闪不避。
她是一个连女人都会惊叹的女人。
她着一袭火红色的狐裘袍,脚蹬皮靴,合身的袍子勾勒出少女玲珑美好的身体曲线,肌肤雪白,小巧的红唇微翘,尽显她的傲气,凤眼微挑,眸中尽是傲慢与无惧。
我只望了一眼,便情不自禁地在心里喝了声好。
宫中身材矫好、面容美丽的女子虽多,却无一人有她那样独特的气质。
孤傲、无畏、自信、有着一股不羁的野性,她是最璀璨的光华结晶,如同一团烈火,激烈且张狂地燃烧着。
怀着这份真诚的欣赏,我对她微微一笑。
她却哼了一声,没有半点笑容,只冷冷地转过身,别开脸去。
果真是个高傲到骨子里去的女人……
我轻喝一声,微扬马鞭,坐下的狮子骢性子同我一样,争强好胜,对这场不似比试的比试,志在必得,如何甘心落于人后,自然是穷追不舍。
两骑便一直如此,忽而狮子骢在前,忽而胭脂马在前,忽而两骑并驾齐驱,此消彼长,又不知奔出多远去。
我不想一路如此僵持下去,便咬了咬唇,再也不看那红衣女子一眼,微夹马腹,握紧缰绳,稳稳地超了过去,瞬时将她甩得远远的。
我转身再看,却大吃一惊,因为那女子竟在马上弯弓搭箭,瞄准了狮子骢。
我顿时方寸大乱,因为狮子骢只是血肉之躯,并无铜皮铁骨,纵使它再勇猛,也万万抵不住这支利箭。
慌忙之中我不自觉地勒紧了缰绳。狮子骢哪里识得这其中的变故,只道我让它停下,竟长嘶一声,急急地停了下来。
如此一来,它不动不避,反倒成了活靶子,耳后传来利器破空之声,我斜眼一瞥,那箭已近到眼前,立刻便要射中狮子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