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大雪纷飞,但剑南总督牛芒却袒胸露怀的坐在榻上,肥胖的身上全是细汗。
下分别坐着总督府长史黄善,剑南道朱雀司堂官朱文忠和太玄司堂官邱万源。
黄善跟牛芒一样心烦气躁,可他一个下官也不能袒胸露怀,只能虚汗淋漓的忍着。
“总督大人,那个竖子会不会使了什么下作的手段?”邱万源想不通眼下的状况。
“是那个竖子实在太气人,就卡在本督这里下不去。再说也不是没有让郎中看过,可除了那些老毛病,就是肝郁气滞……”
牛芒作为一道总督自然不是没想过被使了什么手段,可看来看去也没看出什么名堂。只能归结于沈念安那个竖子实在气人。
但即便如此,牛芒仍然小心翼翼,按兵不动。就算想引我上钩,我不动你能如何?
“两位大人不知道,那个竖子眼里就完全没有总督大人,站在那里狐假虎威、颐指气使。圣人都不会对总督大人如此……”
牛芒肥厚的嘴唇抖动了几下,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怎么说起来还没完没了了?
“两位大人可有什么消息?”牛芒问道。
“下官打听了一下,他们抓住的聂信就在船上,但被他们的人守的极为严密。下官劝他们关到牢中也被拒绝了!”朱文忠说道。
“看来他们是谁都信不过啊……”牛芒微眯着双眼,对现在诡异的形势有些担心。
“下官现在也不好太过强硬。萧复消失在剑南,下官责无旁贷。现在上官云峥升了朱雀司卿,自然对下官也没有好脸色。”
按照道理而言,这样的谋反大案不可能绕过本地的朱雀司。可剑南道朱雀司这么长时间无所作为,朱文忠也就硬气不起来。
这种态度甚至蔓延到了官署官员。人家来剑南没几天就掌握了实证,取得了重大进展。他们别说其他,就是说话都没底气。
“两位大人也是受本督连累,谁成想那个恶贼混入了剑南。本督虽是有过失不假,但那萧复到底还在不在剑南谁又知道?”
“不过心中无私天地宽,我等在这件事上已经尽力。等本督把中郎将破敌叫来对质,届时看那个竖子还有何话可说……”
“大人,那沈念安为何一口咬定非要见中郎将破敌?如果那破敌真是萧复,总督大人岂能没有见过?”朱文忠疑惑道。
“正是此理,如果破敌真是一个反贼,难道本督还能窝藏一个反贼不成?也不知道那个竖子是不是受了什么人蛊惑……”
“这事背后肯定有人从中作梗,很多文臣躲在房间里安享太平,却就是看不得我们武人建功立业!”邱万源深谙为官之道。
两人一唱一和,本来是一个简单的推测,却下被解读成了文官对武官的压制。
“邱大人,没有证据的事情不可乱说!正如总督大人所言,等他见了将军之后,总得给我们个说法吧?”朱文忠劝解道。
“还是朱大人稳重,大雪过后总会见清明,如果到时候他给不出交代,就别怪我剑南官员不给他脸面!”牛芒喝了一口茶。
“总督大人,大事不好了……”牛芒刚放下茶杯,门外便传来护卫急促的喊叫声。
“这大雪天的,这些人还有没有正事?大人,下官去看看!”黄善说完就出了门。
“手下人没有规矩,让两位大人见笑了……”牛芒随口说着话心里却忐忑起来。这大晚上又是大雪天的,还能有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