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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玛利大道的每一个电话亭和垃圾桶的编号她都记得,能准确地说出它们的位置,因为她一年内走了无数遍。
第三年,连那条街都无法再激起她的兴趣,她又开始焦躁地寻找能够让她感到放松的地方。
最后她选择了去学校附近的咖啡厅兼职,不为钱,只为忙碌。
那一年她遇到了来这边玩的王宇松,也隐约在一个雨天看到了林现的影子,却又消失在雨中,她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但还是追了出去,呆呆地站在大雨中,身后是王宇松默然举起的透明雨伞。
她没耐性,做了三个月就换了另外一家餐厅,可惜这家餐厅也没能留住她多久,她不停换着工作,都是兼职,看着新的环境和客人同事,焦虑不断平息又复生。
就这么混了两年。
第五年,她不得不放弃,因为她的成绩不好,挂科了,需要重修。
也因为,没什么能像林现一样让她着迷。
她彻底放弃了。
落下的功课需要拼命去补,第七年,她终于毕业了。
回国之前的一段日子,她不是没想象过和林现的重逢,她想象过林现会在不期而遇的瞬间抱住她,想象过她会胆怯地推开他,也想象过,再也见不到他。
世界太大了,而重逢很难,
她刻意没有回苏家住,租了一个小公寓,很小很小,小到不像她这个大小姐住的,但看着满满当当的东西塞满房间,她觉得很满足。
这样,才不会有缝隙挤进林现的身影。
夜晚梦里,他来了,也无处落脚。
那时她以为父亲命不久矣,因此不准备在京城多停留,对于她们一家人来说,根在这里,家却在大洋另一头。
她向王宇松借了车,如此她走的时候把车一还,收拾完她的行李,她就能潇洒离开了,不留下一点痕迹。
但她在回国第二天就见到了林现,就在父亲住院的那家医院。
她不是不震撼的,但震撼过后,更多的是恐慌。
她至今说不清自己对林现的感情,好像抽开那些虚浮的惧怕、久久的回味,和后知后觉的刺痛,就只剩下猜想。
他怎么会变成那样一个变态,他怎么可以伪装得那么好,他……
他压抑不压抑,难熬不难熬。
没有答案,她不会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