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月咬着下唇瓣,又淡漠的松开。
在推动着轮椅缓慢的前行中,她感受到铁块的咯手,寒冽接触到了表皮,便直窜到血肉之中。
“我有时候看着阁下和季沉嫣,偶尔会想,如果我的母亲也遇到了合适的向导,那该有多好。只可惜,她们那批哨兵,注定被时代抛弃,人人都骂她们是劣等品。”
老人不忍的说:“孩子,那你呢?不是在好几年前,你就得了五感失调症吗?”
五感失调症。
独属于哨兵的绝症。
必须要由高匹配的向导调控,才能一点点痊愈。
权月并未惊慌,神态沉着:“好在大多数失调的只有一样,有时候是味觉,有时候是触觉,有时候是嗅觉……”
当初权月接下‘护送季盼前往机械区’的任务,何尝不是因为知道了季沉嫣在机械区?
‘我想要她。’
那句话并不是假话。
但看谢绝阁下的样子,比她而言更加需要向导。
她还有机会,可以继续再找找高匹配的向导,而阁下就只能是季沉嫣。
如果季沉嫣受伤,亦或死亡,他便再也没有机会拥有向导了。
唯一、独有。
也只能用这样的词语来形容。
老人:“我无法给你多少建议,但小绝同意让季沉嫣加入07小队,便是暂且同意了她成为07小队的公共向导,孩子,你试一试吧。”
试什么?
加入07小队?
权月双手握着轮椅的推杆,压抑着浓浓的痛苦:“我只想问问您,顾东树死了,这件事情跟您有关系吗?”
提起往事、五感失调症,都只让权月产生了微漠的情绪。
而‘顾东树’三个字,让所有一切都如岩浆一般浓烈了起来。
老人的眼神里染上了悲痛,微微蜷缩的干瘦身体,就像是被压了一块他无法承受的巨石:“我只是,没想到,设备会被打开。”
自从得到这个噩耗,他便时不时的产生幻觉。
顾东树也曾稚嫩的叫过他爷爷。
他的腿脚不好,幼年的顾东树也不贪玩儿,最喜欢趴在书房看书陪伴着他。
老人自认无愧于南部基地,将一生都奉献给了同胞,最亏待的反倒是他收养的顾不去和顾东树。
再多谩骂、误解,他都可以承担。
反正孑然一身,又有什么是扛不住的呢?